见她的结果吗?
“为什么说话总是夹枪带棒,我们以前的关系好像不是这样的。”江一森有些落寞地闷着声说。
丁梦宜看在眼里有些不忍,可想到他这一星期来的疏离以及心中的失落,她的态度就变得冷硬起来。
“我们有什么关系?老板和小职员的关系罢了!”
江一森用黑幽幽的眼眸盯着她“-说什么?仅是如此而已吗?”
虽然丁梦宜的心里直想否认,但嘴上却很强硬。“还用问?”
他像被针刺到一般,深吸了一口冷气。“看来是我表错情,不该来这里的。”他转身即走。
丁梦宜心里直想追上去,却端坐着不动,双脚彷佛有千斤重。
何必再去招惹他,让他误会好了,他们原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
江一森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背对着她,不死心地问:“-就不想知道我这些天去了哪里吗?”
他不提还好,这一提丁梦宜心中的气顿时又冒了上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管你去哪里!”她失控得嚷着。
江一森仅存的一点希望彻底破灭“-这样和男人划清界线是为了表示清高吗?那为何刚才-又和别的男人笑得花枝乱颤的。”盛怒之下的江一森有点口不择言。
丁梦宜受到莫大的侮辱“我喜欢就好,难不成你还要干涉我的个人自由吗?你以为你是谁啊,大少爷就了不起吗?”她一连串的反击。
最后,江一森终于怒极离去。
以丁梦宜的个性,她完全可以离开游乐园,但是她没有这么做。
是生活的压力,还是另有原因?她自己也厘不清。
企划部的工作比在公演组轻松得多,空闲时间也相对的较多,她很想找些事情来做,好打发时间。
父亲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常常喊身体不舒服,丁梦宜很想常回家探望父亲,可是却又不想面对莉姨。
虽然苗莉莉现在对她已不是从前那种态度,但是那副阿谀奉承的势利样让她看了更不舒服。难堪的是,令苗莉莉有此改变的江一森早已消失在她的视线外。
不知内情的苗莉莉每次见到丁梦宜回家都会问起江一森,接过她拿回家的钱时更会旁敲侧击。猜测江一森会另外给她钱,要她别装清高,家里处处都要用钱,又说父亲还等钱去医院治疗。
她偶尔会回应说他跟她真的没任何关系,她以后会更努力工作,多攒点钱让父亲治病。
苗莉莉却总是将她说的那些不中听的话自动删除,一径说着钓一个金龟婿比拼死拼活工作来得轻松、来得有价值;而且江一森如果对她无意,那天怎么可能那么维护她?尤其是他当时看着她的那种眼神
江一森看她时是什么眼神?丁梦宜没仔细看过,不过她知道跟莉姨怎么解释也说不清,因为她想钱想疯了。
丁梦宜不想多废话,所以连家都尽量少回去,只是她还是常会打电话给父亲,关心他的身体状况。
有家不能回,晚上的空闲时间又多,最后她决定找间夜校来读。
她是个求上进的女孩,希望多读些书、多学一项技能,万一将来游乐园的工作没有了,也可以另谋出路。
台湾有很多日资企业,学好日文应该会用得上。在大学时她选修过日文,已有一定的基础,所以她决定去报中级日文班。
上课的第一天晚上,丁梦宜因工作延误了些时间,所以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赶去上课。
匆匆赶到学校,离上课时间只差五分钟。不过当她找到教室时,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门上还贴了张纸,说教室已经改地方了。她到处张望,想弄清楚新教室的位置。
正当丁梦宜左顾右盼的时候,一个匆匆走来的人不小心撞到了她,她手中的书因而掉落在地。
“对不起、对不起。”那人慌忙道歉,弯下腰帮她捡课本。“我在找教室,请问-知道中级日文班的教室改在哪里吗?”
她接过书时看了他一眼,对方是个年龄和她相仿的年轻男孩,顶多大自己一、两岁,身穿牛仔裤、白衬衫,整个人看起来干净俐落,带着些阳光般的气质。
丁梦宜笑了笑,心想这人应该是自己的日文同学。两个迟到的人都找不到教室,想起来就好笑。
男孩看到她的笑容时怔了一下,这女孩给人的感觉清纯中带点妩媚,让他看得有点心荡神驰。
“我如果知道就不会被你撞到了。”丁梦宜幽他一默“这时候我应该早就坐在教室里。”
“-也上中级日文班吗?”男孩眼睛一亮,惊喜的问。
等两人找到教室时,一教室的人已经等着上课。
丁梦宜松了一口气,还好老师也还没到,她赶紧找个空位坐下来。
“非常抱歉,我来晚了,没有人通知我换教室。”男孩直接走上讲台,微笑向大家致歉。“我姓厉,厉害的厉,厉让贤。原本教你们的朱老师生病要住院一个月,所以暂时由我代课。很开心以后可以和大家一起度过这么多个美好的夜晚,我希望它们是积极学习、轻松享受的时间。不过等朱老师回来,我这个厉让贤不管多厉害都得让贤了。”
同学们因为他幽默的话而笑出声来。
丁梦宜则愣在当场,他是老师?真是人不可貌相,他看起来不会超过二十五岁,而且长着一张娃娃脸,居然会是个日文老师?
厉让贤的课生动有趣,大家听得津津有味。一个晚上下来,丁梦宜发现自己轻轻松松就吸收了不少东西。
她不由得心生佩服,这个年轻人不但日文棒,而且知识面很广,讲课时旁征博引、口若悬河,好像见多识广似的,难怪气质中有一股不凡的气度。
下课后,丁梦宜收拾好课本走出教室,准备坐公车回宿舍。
“丁梦宜,我可以送-吗?”
一道声音从身后喊住她,回头一看,厉让贤正含笑看着她。
他怎么知道她的名字?正在诧异间,厉让贤已快步走到她旁边。“我的车在停车场,等我一下好吗?”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丁梦宜不解地问。
“我有特异功能啊!”厉让贤一脸无邪的笑了笑“等我一下。”
厉让贤把车开了过来,是一部普通的车子,和他的老师身分很相配,不张扬、不引人注目。
“这时候公车很难等,太晚了,上车好吗?”厉让贤很绅士的替她开车门。
她犹豫了一下便上了车,不可否认,这个平易近人的老师有一种亲切感,让人无从拒绝。
“还在念书吗?-看起来年纪好小。”厉让贤边开着车,边微侧着头看她一眼。
“毕业出来工作都快一年了。”她想起一年来的种种际遇,不禁有些感慨。
丁梦宜突然的沉默让厉让贤的心一动,她紧抿着的嘴唇形成一道美丽的弧线,让他看见特有的坚毅与倔强,这个女孩与众不同的气质很吸引他。
“-想知道一个小秘密吗?”厉让贤有意缓和气氛,突然神秘兮兮地说。
“好啊,别故弄玄虚了,快点说吧!”丁梦宜忍不住糗他。
他压低声音,严肃地道:“要我透露这么大的秘密可以,不过-得先答应改天和我吃顿饭。”
他英俊的脸上带着几分狡黠,却一点也不让人讨厌,相反的有一种孩子气的调皮。
这年头很多年轻男孩子迫于生存压力,个个都变得少年老成、精于算计,哪里还会有这种童真的心态和气质。
丁梦宜对这个一点也不厉害的厉老师多了几分好感。
“好,我答应你,有空和你一起吃顿饭。”丁梦宜爽快地答应。和这么阳光俊朗的帅哥吃饭应该是件很惬意的事,没必要拒绝,她本来就不是个矫情的人。
“真的?”他显得喜出望外“那就说定了,我们勾勾手不许反悔喔!”
他真的伸出小指头和丁梦宜的小指勾了勾,这颇为孩子气的举动让她哭笑不得。他可是老师耶!
丁梦宜刚想说话,忽然听见一阵咕噜咕噜的响声,今晚因为赶时间,她连晚饭都没吃哪!
厉让贤当然也听到了声音,他善解人意地说:“唉,我肚子好饿,现在就去吃宵夜好不好?”
丁梦宜想拒绝,可是肚子饿的叫声已经出卖了她。
厉让贤把车开到一条小巷子后下了车,领着丁梦宜往前走,不一会儿他们就看到一条好热闹的小吃街。
因为客人太多,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张空桌子。
他很体贴地说:“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虽然是个穷小子,可是请吃路边摊完全没问题,别替我省钱啊!”丁梦宜毫不客气地点了一大堆食物,什么鸭舌头、三椒凤爪、蛋黄鸭卷、白灼脆香螺、手撕鱿鱼丝、凉拌三丝准备大快朵颐。
厉让贤也没有闲着,一边和丁梦宜说笑,一边大啃特啃。
两人吃得十分开心。
吃饱喝足后,厉让贤便直接将丁梦宜送回宿舍门口。
“拜拜,厉老师!”
快走到宿舍时,丁梦宜想起厉让贤孩子气的举动,忍不住笑了出来。
“什么事这么开心?”
一道冷冷的声音从她面前传来,让她吓了一大跳。
抬头一看,一个男人倚在门口的墙上,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居然是他,江一森。
丁梦宜不由得心慌意乱起来,他在这里干什么?是来找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