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
她大晚上入库尚且如此难捱,更不提白日里入库检视的官兵们。怪道那些官兵一出库,便个个如释重负,只敷衍大致查检一遍便算了事……
高家如此作为,分明是有意为之。
更可疑了!
程紫玉走了一圈,发现高缸在近门处都是中间以木板相托后两只作一组,渐渐库房往里,则成了三缸作一组。
如此三缸一堆叠,足有两个她那么高。
她忍不住哼了一声,每只高缸本身就有几十斤重,再加上盐的分量,那么每一缸都至少要两百多斤重。若要正经查验,那得费多少人力和时间,在旺季各忙碌的口岸,这根本就不现实。
当然,即便官兵有那个心去细查,在这样的环境里,体力和精力也跟不上。再有高晞的打点,高程林三家的名头,谁愿意费那个劲儿,做那吃力不讨好之事!
她环顾了四周,船体这么大,又不是没有堆放空间,却偏如此费力堆叠,便更显可疑了。
那厢桂儿手拖两个大麻袋进来了,冲着程紫玉一点头。
入画也是一样,提了两样东西放到了库房门边后,点头示意一切就绪。
门被轻轻带上,入画继续在外边守门,桂儿则拖着那两麻袋来到了程紫玉身边。
程紫玉手指了一组靠墙的双层高缸,示意了桂儿。
桂儿放下东西后,充分发挥了她的大力,一个马步一扎,气一提,便将上边的高缸整个抱了下来。
程紫玉对她抱下的缸可没兴趣,只上去瞧了底下那层缸。掀开一层木板,打开防水布,只一眼,她便开始笑了。
高晞啊高晞,真没叫她失望。
她看出问题了!
先前她与福伯前后跟几位船工聊过。
船工众口一词,表示这些缸都是他们一行人一只只运上船的,船工们很肯定,每一只缸里的盐量都是一样的,分别都是装了一百五十斤盐。
而前几日在甲板上,程紫玉也已经看到了那些缸里所谓一百五十斤的盐量,约摸是装了大缸近三分之一的位置。
但此刻眼前这只缸里,盐量却明显已经装过了缸的腰部。
事实,她在庄上闭关那些日子里,已经拿了程家出品的高缸做过了测试。几次下来,一只缸里大概多少盐,她仅凭一双眼便能估算个大概。
毕竟这些大缸一般多用作酿酒和蓄水,用来存盐事实她是头一回听见。
当时她暗地里找了温柔买了五百斤的盐,就是要看看一只缸到底能装多少。
不装不知道,一装还真是叫人惊讶。
她百斤一包的盐,到第五包完全倒入缸中后,空间竟是还有富余。换而言之,高缸若是装满,至少需要差不多六百斤的盐。
先前甲板上的盐量船工们并未说谎,差不多的确是一百五十斤左右。
可这会儿眼前这缸里,盐量过缸一半,那么保守估计也有三百斤的盐量而不是一百五十斤。
高家若真有鬼,这种秘密绝不可能叫那些大咧咧的粗使船工知晓,所以船工是不可能来撒这个谎的!
那么反之推理,若是高家没有鬼,这一百五十斤的盐又怎么会连船工都不知就变成了三百斤?他们若坦荡,又为何连船工都要瞒?
很显然,这都是暗地里的操作。
分明就是有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