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你,你就是春萼吧?”何母有些手抖,又看向了春萼肚子。
春萼则连连点头。
何思敬与程紫玉再次一对视。果然,已经知道春萼,就是为了她来的!
“舅母,……”
“你给我闭嘴!程紫玉,你是要逼死我何家人和孩子吗?你若敢动我何家人,我便与你拼命。”何母一开口便狠极。
“舅母是在外边听到了什么谣言了吧?舅母,京城不比荆溪,许多事不是那么简单,您先听我解释。”程紫玉赶紧下车。
何思敬赶忙应和,求听解释。
“你也给我闭嘴。你脑子都浑了,再吱声就给老子滚回荆溪去。”何父咆哮了起来。
何母则冲程紫玉冷笑了几声。
“思敬被你拿捏,可我不会!程紫玉,你只是个小辈,我何家的事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今日我先不跟你算账,也不想听你解释,你赶紧回去吧。”
“舅母对我有误解,我怎能就这么回去。”程紫玉发现何母对自己敌意已是不轻。“外祖母离开前让我好好照顾二表哥夫妻,我不是指手画脚。我冤枉。”程紫玉笑得温和,带了点撒娇意味去挽了何母手臂。
何母却是一把甩开。
“拿你外祖母来压我?”何母冷笑,看程紫玉的眼神又多了几分不喜。“我那婆婆既然不在,这何府自然是我和老爷做主。我再说一遍,把人留下,请你离开。”
“舅母,这丫头对我不恭敬,我要带回去好好教一教。”程紫玉一个示意,车夫便拦住了何母几个手下。
“程紫玉,你敢!”何父何母几乎同时咆哮。不听长辈话,还敢顶撞?
“究竟是我何家没人,还是你眼里有没有长辈?”何父怒吼。“把人放下!否则别怨我不认你这个外甥女!”
“爹!娘……”何思敬还要上来劝。
“畜生,你信不信你再多说一句,我便叫你媳妇滚蛋!”
空气一窒。
这回唤作了程紫玉一声哼。
这是故意拿了红玉来拿捏自己了。
是啊,自己的姐姐是何家媳妇,今后的日子总不能不顾俩老眼色的。一个“孝”字足以死死压住红玉。滚蛋就不是合离而是休妻了。不但是姐姐,就是自己,整个程家的声誉都会受影响。
何思敬咬着牙,将拳头捏得咔咔响。
程紫玉收起笑,冷到:“春萼可以留下,但我也不能走。舅舅和舅母一腔怒火,总要给我个解释吧。否则究竟误解在哪里紫玉都不明。”
“也罢!你也留下。正好,我也正要你给我们个交代!”
程紫玉示意了车夫退了下去。
何母则示意了随身伺候的嬷嬷上车将人“解救”下来,“孩子,你受苦了。”
“多谢夫人相救。您是奴婢和孩子的救命恩人,只要有机会,奴婢一定万死不辞报您大恩大德。您来了,孩子就有救了。奴婢死不足惜,只求您一定要救下您的孙儿。奴婢给您磕头了。”
春萼也不顾那正挂着血珠子的额头,摩挲了两下肚子就拜下去。
何母慌慌张张去拉人,“不用行礼了。”
她指了个亲信,“还不赶紧请大夫去!春萼,你先包扎吧。”
“不,不,奴,奴婢跟着您。”春萼如鹧鸪般躲在了何母身后,小心翼翼看了程紫玉一眼,又满是恐惧,畏缩着收回了视线。
“郡主说了,要流了我的孩子。不让这孩子挡了二奶奶的道。您得救救我啊!这是二爷的骨肉,二爷的长子啊!”
“这孩子,我保下了。”何母横了眼程紫玉,“人善被人欺,程紫玉,瞧你做的好事,好狠的心啊!这孩子,不姓程不姓李。怎么也轮不到你动手!”
春萼刚刚为了让何母发现她在马车,真是发了狠了,撞得结结实实。那头上不但起了个拳头大的包,还弄得皮开肉绽。
她这个模样,谁看都是以命相搏,以命来警示,她都有这胆量了,又被如此绑着走,光看表面,真得以为她所言都是真。相形之下,程紫玉倒似个刽子手般恶毒。
“先去包扎!”
何母护着春萼往后边走,程紫玉瞧见不远处的红玉面色苍白,傻傻愣着站在树边。
何母也瞧见了她。
红玉上来行礼。
“这是真病了?”何母见单薄的媳妇,眼里有嫌弃闪过。“若是病了便去休息吧。以后府里有我照应,你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红玉垂了垂头。
何思敬上去拉红玉手,红玉又一次避过了。
心疼起,程紫玉让何思敬赶紧跟着他娘去,自己上前拉住了红玉冰冷的手,特意慢了几步。
“舅舅和舅母往日性子如何咱们都知道,这次明显被人挑唆了。他们说什么做什么应该都不是真心。他们误解我,我不怪他们。姐,你也是。不要多想。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你要信我。”
“紫玉,大局为上吧。娘和外祖母立场尴尬,总不好因为我,害得程何两家分崩离析吧。不用强求。我没关系的。”
程紫玉头疼的也是这一点。
不论是红玉,还是何家亲戚,手心手背都是肉,打断皮肉也还连着筋骨,似乎怎么选择都是错。
眼下倒是看出幕后人这次的高明了。亲情是她这辈子最看重的东西,可此刻这分明是要从内部来瓦解她的家族,来伤害她的感情。
真真可恶!
而且,对方既然能说动了舅舅舅妈,说明早就开始行动了。这从一开始便是一出完整的计策。
一环扣一环,也不知怎么做到的……
这事若弄不好,坏了的就不止是红玉夫妇两人的感情了,闹大了,或许真会如红玉所言——两个家族都会伤了感情,分崩离析。
程紫玉搂了红玉。
“姐你想多了。又不是没有选择,你为何要让步?这不是二选一,我会尽力做到两全其美的。天又没塌下来,咱们为何要怂?总要先看看究竟什么状况,放心,不管谁,我都不会让他们欺负你!”
程紫玉拉着红玉快步跟上。
前边几人已进了堂屋大院说话。
程紫玉想听听春萼和舅舅他们的私语,便向丫头打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些奴才往日受红玉管制,先前又被紫玉调教过,自然选择了眼观鼻,任由两姐妹站在了院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