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而为更舒坦。
而何思敬看到重新欢快起来,满脸含笑的红玉时,更是回忆连连。索性,他也不回,就赖在了文兰那儿。
文兰自不乐意,有心为难他好几次。
可何思敬还是没回,反而找人在文兰别院外不远处搭了一茅屋当晚就住下了……
春萼刚被送走,何父何母便亲自来了将军府道歉,程紫玉自不会让他们难做,摆了一桌子宴席,好一番的款待。
偏见一除,她的解释出来时也就能让人理解了。她逐一在西行之事,程灏的事,何思敬主动留京以及提前成婚之事全都细细道出。
夫妻两个先前对她的揣测和不满皆除,愈加愧疚,再次道歉。
程紫玉心头也有愧疚,若不是她树大招风,压根不会引来一次次他人的算计。保护程家和何家,更成了她心头当务之急。
于是她很坦白将自己的忧心道出,直言让他们要提高在荆溪的警惕。
两口子也深觉有理,表示赞同之余,直言不日便将回去荆溪。
程紫玉开口挽留,可两人汗颜之余也急着回去在老夫人跟前解释,只让紫玉帮忙照看何思敬一二。
“他既然喜欢京城,便留下吧。我两个也不干涉他了,家里有他哥顶着,便让他做想做的事吧。红玉那儿,我与你舅母明日亲自去请她回来。”何父将姿态放得很低……
程紫玉后来想了想,还是给红玉捎去了个口信告知,并让她赶紧想好将来。若是放不下何思敬,便顺着梯子下,若有别的打算,正好趁何父何母还在可以坐下谈一谈……
何家的大问题得解,程紫玉放松不少。
李纯回来时程紫玉已经睡了一觉,听闻了将军马的说辞差点气笑,好一番的自证行为后,已是丑时。
程紫玉疲乏得很,不过,门外柳儿却是轻声唤起了:“主子,安王府出事了。”
程紫玉猛一睁眼,勾唇后又慢慢合上了眼:“好,再等等,消息整合后再来报。”
李纯也是鼻息一重,眼皮都没抬一下,过来揽了程紫玉的腰:“丑时,呵。”
“正是上朝前。”
“睡吧。”
“嗯。”
……
寅时,李纯起身去忙公务,程紫玉便唤了柳儿进来禀告。
原来,出事的是关于大前天,她前往安王府时,交会过的那位张管事。
一个时辰前,安王府便炸开了锅。
原因么,是安王府不少下人都被张管事居住的那间下人房里散出的古怪又叫人作呕的气味给熏到了。就像咸鱼腐烂的气息,叫人难以忍受。
有好几人被熏得受不了,循着气味找到了是张管事那儿。
要说,张某的住处已经算是犄角旮旯,周围十丈都无人居住。可那气味依旧难掩,熏得众人实在不得安生。
可那门死死锁着,无论如何敲打和叫骂也不见张管事开门或是应答。
有人实在忍不下去,只能直接将门给撞开了。
随后……
有人尖叫连连,连哭带嚎;有人直接坐倒在地,吓得六神无主;有人直接扔掉了手中灯笼,只蒙头喊鬼;还有人则直接呕了起来。
更有人撒腿就跑,找王玥,找现管事,找人找侍卫……
开门的瞬间,恶臭带着潮湿腐烂恶心的气息便浓郁了数倍一冲而出。
然而这扑面而来的气息并不是叫人发慌发怵心生恐惧的根源。
真正难忍的是目光所触及之处。
门打开的瞬间,众人对上的便是一具从横梁挂下的尸首。
且不偏不倚,犹如经过计算一般,尸首睁大的双眼是正对了门外。
冷不丁被那双几乎爆出来,似带着无比怨毒的眼珠子盯一下,怎会不叫人吓得几乎屁滚尿流?
冷风吹过,尸体摇摇晃晃,犹如活了过来;天还未亮,那张脸在灯火下全无血色,眼中似闪着幽绿之光,身上腥红片片,分明是一具刚从地下跑出来的厉鬼模样。
多少人的后背都似有阴风灌入,脑袋嗡的一下,被这可怖场景冲击地失了方寸。
若就只是这样也就罢了,毕竟就是第一眼的感观。
可接下来的第二眼,第三眼,再环顾一圈的细看,无不让人惊恐层层扩大。
张管事不但死相惨烈,还因天气太热,环境潮湿,身上挨打未愈的伤口早已开始腐烂,蚊蝇虫类更是已经在糜烂的伤口里进进出出。
无疑,恶臭便是来自这尸首了。
稍有常识之人一眼后便知,张管事死了已经不止一两天了。这一点,从墙角洞口送进来却未动过的那些腐烂发臭的餐食也能看出。
而更叫人心惊胆战的,是整个屋中状况。
血,到场都是。
地面上,一串串脚印和血痕,从床边一直蔓延到了横梁下方。都是同一种脚印,应该都是张管事留下的。
桌面上,有一只大碗,里边盛着粘稠腥臭的红色液体,且已经开始发黑,并招惹了不少蝇虫,应该是血了。
墙面上,除了血迹,还有一个个碗口大小的红字。
仔细一看,那些字还是能读懂的:郡主王玥恶毒卑鄙不得好死……
“?”
屋中只有张管事一人,他被打伤轻易出不去,门又被从里边锁上,所以这血只能是张管事的。所以,这是他以血写字,以身自尽来控诉?
众人不由联想到那日锦溪郡主来访,张管事被叫去后,也不知怎么就挨了一顿打。
难道这就是张管事自尽并血诉的原因吗?
有胆大的走进了屋中,很快便发现,床板上,椅子上,墙面,柜门,窗台,器皿……到处都有血字。字有大有小,床板上,更是写了个密密麻麻。
还有人发现了血书,且不止一份。
单就大大小小纸片上的控诉,便足有十几份。
难道他们猜错了?这么狠,应该不是那顿打的缘故。
这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