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一辆去往山东方向的火车刚停下,整个火车就被疯狂的人群包围,有的将行李直接顺着车窗,对,就是车窗,不是车厢门,因为所有的车厢门都被挤的水泄不通,后面的人根本就挤不进去。
行李顺着车窗扔进去后,人也扒着车窗麻利的钻进了火车!
这还不算最夸张的,最夸张的是有人上了车厢顶!
“等下,两个大的行李袋我拿,你把两个小的拿住了,车门一开就要往里冲,不然,咱们有很大可能车都上不了。”
宁月点头,“放心我保准比你动作快。”
许彦升看了看她的小胳膊小腿,最后默默的咽下到嘴的话。
眼看着已经八点了,但是火车还没进站,看来是又晚点了。
等候大厅里几乎是人满为患,到处都能看到拎着好几个包裹等车的人。
许彦升生怕宁月给爷爷准备的人参被人偷了,就把那袋行李又往自己的身边拉了拉。
宁月故意吓唬他,“你这样反而会被人盯上,小偷一眼就能看出你手里拎着的那个袋子里放着好东西。”
许彦升想了想把还是把袋子放在了自己身边。
宁月很有经验的样子道:“不用一直看着咱们的袋子,你只要盯着周围有没有人靠近咱们就行了……”
说罢她还向四周打量了一番,抽烟的,吃东西的,打孩子的,揽着小媳妇的腰安慰的,还有个老太太正拎着四个大包裹跟在一个年轻人后面费劲的往前挤,然后一道身影就进入了她的视线:“你看那个穿着破黑棉袄,戴着厚棉帽的男人像不像小偷?”
许彦升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那人靠在柱子上,面相憨厚老实,脚的鞋子看起来倒像是新,看着就挺暖和,“那不就一个普通人吗?你从哪儿看出来人家就是小偷的?”
宁月起先也没往对方就是小偷上想,但当她说出那句话时就越发感觉对方很有可能是小偷了。
坐火车的基本都是出远门儿的,在这个年代,出趟门是很难的,光是买票就能让人愁秃头,像他们这样,只是两张普通的硬座票就是二十多块钱,如果想买硬卧价钱就要翻个个,软卧不用想,那不是普通百姓能坐的,有钱也买不到票,级别不够。
而那些下乡知青们,一年连车票钱都未必能攒下,所以,哪怕国家已经有了规定一年有二十四天的探亲假,也有很多知青都不会回家,例如文艳和乔文亮。
而且有时候有钱了也未必能买到票,因为好多票都攥在票贩子的手里,在票贩子手里买票,一张票得加上好几块钱才行。
回趟家也是艰难,像他们去京城,从村里到县里,坐车要半个小时,然后坐班车到市里火车站,大概需要三个多小时,再从火车站坐火车到京城还要一天多的时间,可去京城的火车早上八点发车,他们要提前一天到市里,要不然没有班车赶不上火车,住一晚上招待所,第二天早上再坐公交赶往火车站,前后两天多的时间才能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