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樾已经离去很久,暮色渐渐浸进房间。初晴仍躺在榻上,一动也不动。
为什么,如此深爱,却说不出口?而如今,就算说了,他也一定不会相信。所以,只能用倔强冷漠来掩饰自己的心意,怕失去自己最后的一丝尊严。因为,爱一个人,往往便会卑微到尘土里。终此一生,只能仰望。更何况,慕容樾从来只将自己当作一个替身,萧雪姬的替身。那么,又何必让他知道,而让他更加肆无忌惮的羞辱自己呢?
她仿佛看到,他冷笑着俯视着低到尘埃里的她,眼底满是快意与冷漠:“你不过是一个玩物,你有什么资格说爱我!”
“惩罚,才刚刚开始!”慕容樾离去的话冷冷的回响在耳边。
初晴无声的笑了,泪却更加肆意的奔涌而下。
门口的侍卫依旧在忠诚的站岗,每次当初晴走到门口,他们便彬彬有礼却又很是坚决的请她回去。
初晴只是笑笑,很客气的和他们说,只是想在门口看看外面的风景,于是他们也就任由她站在檐下。
此时已是初秋。沁芳馆外大花圃里花早已凋零殆尽,只剩下一片繁茂的绿色。忆及慕容樾初次带她来这里时,花圃里花朵芳妍如霞,沁芳馆中海棠飞红片片,那是何等醉人的美景。只不过隔了三个月,现在想来,那时那情那景,竟然恍如隔世。
初晴望向花圃后,半湖荷花也都尽数凋谢了,只留下支支莲蓬,偶尔还有一瓣残红留在莲蓬底部,却也是摇摇欲坠。一阵风过,便无力凋落了。
初晴正痴痴凝望,忽然,一阵清婉的歌声自荷叶深处传出。最末两句被她反复咏唱,一字字落入初晴耳中: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初晴踮起脚尖,只见一叶扁舟自荷叶深处划出。舟上站着一个女子,身着水红色千层薄纱裙,身姿曼妙,衣袂蹁跹,亭亭立在碧绿的荷叶丛中,如一朵盛开的莲。清婉的歌声想必就是出自她的口中。
慕容樾斜斜卧在舟中,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想来定是极愉悦的。因为那女子唱完后,便见他一拉她的手,而那女子也顺势倒下,依偎在他的怀中,状极狎昵。
初晴心中刺痛,关了院门,转身往房中走去,她已经认出那抹水红色的身影,正是侧妃陆静婉。
她却不知道,慕容樾往沁芳馆紧闭的院门看了一眼,脸上掠过一丝薄怒。他刚刚看到初晴瘦削的身影站在门口,却在看到他后便进去了。她,竟敢如此厌恶他么?他却忘了,自己怀中还躺着一个陆静婉。
陆静婉似是感觉到他的异样,仰头道:“王爷,是妾身惹您不开心了么?”阳光下,她的肌肤莹白无暇,娇嫩得似乎吹弹可破。明若秋水的大眼楚楚而望,眼波盈盈,令人心生怜惜。
慕容樾望着她酷似萧雪姬的脸,微微一笑:“怎么会,婉儿是最懂事的,又怎会惹本王生气。”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婉儿,你唱得很好。”慕容樾低低说着,无视操桨的船娘,便突然吻上她的唇,温柔缠绵,辗转不休。
陆静婉猝不及防,半声惊呼被慕容樾堵在喉中。顿时浑身发软,娇颜酡红,似醉了酒一般,艳丽无比。
她本是满怀忐忑唱了这首表达思慕之情的歌曲,没想到竟一举奏效。心下不由又惊又喜,眼波流转间更增了几分娇媚。她状及自然的轻轻扭动,柔嫩的手慢慢滑上他的肩背。
毫无征兆的,初晴的话却一字字响在慕容樾的耳边:“不知王爷和陆静婉欢好时,心中想的又是谁呢?”
慕容樾看着陆静婉宛转动情的姿态,突然仿似吃了苍蝇般恶心,一把放开陆静婉,淡淡吩咐:“送侧妃上岸。”自己一振衣袖,踏着荷叶,翩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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