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如此生分了?是因为浅碧么?”
赭红身子一颤,手指紧紧攥紧了衣角,却依旧低垂着头,只是眼中,飞快闪过一丝光。
“奴婢不敢。浅碧,她……她是自己太不小心。”
“浅碧,她终究是怎样死的?”初晴伸手,握住赭红的手,冰凉无比。
赭红的手僵了僵,道:“奴婢也不怎么清楚,只听说,是因为弄砸了差事,惹侧妃生了气,所以才……。”到后来,语声低微,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哽咽。
初晴静静的看了赭红片刻,直觉告诉初晴,赭红一定隐瞒了什么没有说。她慢慢收回手,淡淡道:“你先下去吧。”
“奴婢告退。”赭红躬身退至门口,转身走了。
却听到门外传来低低的应答声。
“赭红姐,王妃醒了么?”声音清脆活泼,是云儿。
“嗯。”只听得赭红低低应了声。
门被轻轻推开,云儿一脸喜色的走了进来,手上托着一方漆盘,上面放着一个汤盅。
“晴姐姐,饿不饿。我给你炖了盅归芪乌鸡汤,最是气血双补的。我守着炖了两个时辰呢。你尝尝看。”云儿含笑拿起汤盅,揭开盖子,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
初晴不觉精神一振,笑道:“正好,我也饿了。还是云儿最得我意。”说着,便伸手来接。
云儿得意一笑,就欲递过。
“我来。”一只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接过云儿手中的汤盅,一手执了匙,舀起一勺汤,放在嘴边吹温,仔细喂入初晴嘴中。
云儿抬眼看去,一惊:“王爷。”慕容樾脚步极轻,两人竟然都没察觉他进来了。
慕容樾一侧身坐在床边,淡淡含笑,眉目中满是痛惜与温柔:“张嘴。”
初晴脸色一红,当着云儿的面如此亲昵,她可不习惯,忙道:“我自己来。”
慕容樾俊眉一挑,眼中闪过一丝戏谑:“还是晴儿想要我换一种方式,嗯?”一面将汤凑近嘴边,作势欲饮。
初晴想起以前云儿说的他用嘴度她喂药,不禁双颊晕红,忙道:“还是用匙吧。”
慕容樾一笑,一勺一勺慢慢将汤点滴喂尽。又接过云儿递来的帕子,仔细拭尽初晴嘴角残留的汤汁。
初晴浅浅一笑,眸光流转,极尽温婉。慕容樾忍不住在她唇上轻轻一啄,初晴却忙侧过头。慕容樾知她害羞,便也罢了。
云儿早已收拾好汤盅,悄悄退下了。
慕容樾揽过初晴的肩,轻轻挑起初晴颈侧的一缕发丝,绕指把玩。突然道:“梁施死了。”
初晴一怔,方知他说的是之前给她看病的那个大夫,嘴角不由浮起一丝冷笑:“畏罪自杀?”
慕容樾点点头:“在你毒发的那天晚上,他便服毒自尽了。而他的家小,一个月前就已经送出京都了。”他语气淡淡,眼中却浮起一抹厉色,“他的消息倒是灵通,事情败露,知道本王定然饶不了他,竟先一步自行了断了。我已经派人去追查他家人的去处了,只希望还来得及。”
初晴低垂了眉眼。梁石死了,他的家人只怕也难已幸免,追查寒蟾酥之事自然是难上加难。弃卒保帅,这幕后黑手倒是干脆利落的紧。
门外却又传来轻轻的叩门声,赭红的声音响起:“启禀王妃,水已备好了。”
“退下吧。”慕容樾淡淡道。
初晴从他怀中挣出,便欲下床,却不妨慕容樾一把将她抱起。初晴一慌,低声道:“我自己可以。”
慕容樾覆上初晴的手,眸光温柔:“乖乖别动。”说着,将初晴抱到浴桶边,伸手解去她的衣衫,泡入水中。
初晴到此时,只觉手酸脚软,只得任他施为。一颗心,却半是甜蜜半是慌乱,砰砰跳个不停。
浴水温度适中,拥着躯体,温软轻柔如无物,妥帖舒适之极。水汽迷蒙,有着淡淡的药草味蒸腾而上,闻之神清气爽。
“水中加了药料,可以让你体内的余毒尽快排尽,早日康复。”慕容樾一面解释,一面将手贴在初晴的后心,徐徐度入一道和煦的真气,在初晴周身经络运转。
初晴轻轻应了声,慢慢放松下来。
“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一切交给我就好。”慕容樾低低的说着,极尽温柔。
“嗯。”初晴依言闭上双眼,感觉浑身暖洋洋的,仿佛置身秋日暖阳下,通泰舒适无比,不由困意连连,竟然睡着了。
慕容樾微微一笑,将她轻轻抱起,拭去水珠,放在床上。为她换上一套寝衣,方拉过锦被盖好。
自己也解衣躺在初晴身边,手指轻轻滑过初晴修长的颈,清冽的锁骨,瘦削的肩,指下触觉单薄嶙峋。不由轻轻一叹,将初晴怜惜的拥入怀中。
初晴兀自深睡,软软依偎在慕容樾的怀中。
一时间,房内静悄悄的,只听到烛火燃烧而发出细碎的噼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