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究竟有什么好?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这般爱她?费尽心机的想得到她。”
回答她的是重重的关门声。
丁灵望着紧闭的门,忍不住火起,重重的往门上踢了一脚,返身便走。“吱呀”一声,门却又开了。丁灵转身,见李公子探身冷冷道:“我劝你现在还是先回去。机会只有一次,要不要去做,你自己掂量掂量。”说完,又回身关上了门。
丁灵气得一跺脚,走了出去。
李公子靠在门后,听丁灵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颓然坐在地上。是啊,她究竟有什么好?自己何时,竟沦陷得如此深?也许,什么都不是。只是,不甘心,很不甘心而已。
因为,她是那般的与众不同。在遭遇过休弃,离家,从高高在上靖王妃、相府千金小姐沦落为一介平民。从锦绣神仙府里跌落至平凡市井中,丝毫没有怨艾自弃,她却仍是那般的淡然从容,坚强自立,干练而自信。
这样的女子,让人相信就算是被泼了一百桶脏污,她也依旧是洁净如莲,坚韧如竹的。那因为自立而散发出的自尊自傲,比她的容貌更让人一见倾心。他自问一生中见过的女子无数,却没有一个及得上她。
不过,初晴毕竟只是一个女子,就算再如何出众,在他眼中,也不过就是一名女子。最多算得上是他众多收藏品中最有价值一件而已。得到了,细细赏玩,固然开心。得不到,也不过失落一段时间,也就撂开手。凭他的财富,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他如此做,也许还有更深一层的原因。
这李公子正是李子衡。
那日,他被初晴拒绝后,回去,便着手调查初晴与苏白的底细。他平日经营珠宝,多与达官贵人交往,消息也很灵通。萧姓又非曦国大姓,出色之人更是寥寥无几。而在京城,初晴之事到现在都还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初晴被靖王休弃,右相萧巍在朝堂上当场与靖王慕容樾决裂,慕容樾被降爵罚跪,萧巍怒逐,初晴离家……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不被人们描绘得活灵活现,仿佛亲历了一样。且初晴在街上又晃荡了几日,故而多数人都识得她。李子衡没费多大的力气便清楚了初晴的身份。
倒是苏白,非仕非商,似是无名之辈,倒让他颇费了一番功夫才打探到他是江南凌云庄苏家三公子。他收买了凌云庄的一个小管事,打探着凌云庄的消息。由于他给的报酬丰厚,所打探的又不是什么商业机密,只是一些家长里短的琐事,那管事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待李子衡听到苏白与初晴婚事将近,而寄养苏家的丁灵小姐又暗自倾慕苏白时,他嘴角的笑意,不可抑制的明显起来。一个计划也在他心中慢慢成型。
苏白啊苏白,任你是如何的清雅高洁,这也注定是你身上最大的污点,永远会让你抬不起头。
而初晴,她已失去了相府,失去了慕容樾,若再失去了苏白,她除了知宝斋,除了自己,又还能依靠谁呢?
李子衡起身,拿起桌上的一幅卷轴,正是以前他送给初晴,却又被初晴退回的那幅画。画上,那女子身后嶙峋的山石后斜斜挑出了几杆竹,挺拔苍翠,风骨历历。这是初晴添上去的,给他的答复。
竹,无心。她这是以竹自喻,暗示她对自己无心,也无意做他的附庸。可是,初晴,你注定只能是我的,只能依附于我。你,别无选择!
李子衡冷冷笑着,提笔饱蘸了浓墨,将手中的画一笔一笔慢慢涂去。最后,满纸都是淋漓墨色,一如他阴郁晦暗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