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了现在欲近还远的朋友。两个人看起来都很平静,很淡然,仿佛一直便是如此一般,倒让他们有些糊涂,却不敢多问什么。
因为初晴身份的泄露,不得不搬离云水。一则,初晴不愿让慕容樾知晓自己的行踪;二则,怕有人意欲不利。搬来云州芙蓉巷,已近月余了。这本是苏南的别居,苏白要了来,将初晴主仆三人暂时安顿在此处。
初晴本欲拒绝,苏白却说:颠沛流离,你自然可以,但是你腹中的孩子呢?
见初晴满心别扭,苏白淡淡一笑,道:若你着实觉着过意不去,不如等孩子生下来,我便收了他做个徒儿如何?师父为徒儿尽尽心,也是应该的。只是你若嫌我才疏学浅,不堪为师,那我便撂开手,从此不再过问。如何?
初晴不禁哑然失笑,苏白竟连激将法也使了出来,根本不像他的性格啊。心底却半是感动半是苦涩,滋味复杂难言。只是到底也依着苏白,搬了过来,安心养胎,一心一意的等着孩子出世。
弹指间,便已到了盛夏。
曦国京都的气氛莫名的慢慢紧张起来。坊间都在流传着一个消息,说是皇上又有一个月没有早朝了。
此时正当午后,炎炎烈日下的街道上,只有寥落的几个行人。大多数都躲进了茶肆酒楼,唤上一壶粗茶,或是几角淡酒,就着二两盐水毛豆,或是几文钱油炸花生,一碟豆干,便能消磨一个下午的时光。
一座酒楼大厅内,一伙人正围了一桌,就着酒菜,吆五喝六的喝的正好。突然,有人神秘兮兮的问道:“二柱哥,听说皇上已经一个月没有早朝了,是不是真的啊?”
那叫二柱哥的人正光着膀子,喝得面脸红光。听人如此问,停了筷子,警觉的往四周瞧了一瞧,见厅中稀稀拉拉几个人,并无人注意这里。便压低了声音,轻轻道:“可不是。我家主人为这事还特地进宫求见过太后,却仍旧没有见到皇帝。只说皇上是受了暑气,引发旧疾,正在静养,不宜见人。便将主人打发出了宫。连着几天,都是如此呢。”
有人不以为然的笑:“我说二柱子,你不过是个轿夫,只怕与你家主人话都说不上一句,怎知此等机密之事?可见是在胡说了。”
二柱子听了,嘿嘿笑了一声,得意扬了扬下巴:“咱虽说是个轿夫,二门里也有可以走动的人。”
有人便插嘴道:“二柱子的妹子前些天刚做了萧相爷宠妾跟前的大丫头,所以知道这等事,也是不稀奇的。”
大伙儿恍然大悟,连声恭喜。
二柱子眉开眼笑,却又想起了什么。又用筷头逐个点了一点几人的脑袋,肃然道:“我说哥儿几个,这话在这里说说便也罢了,回去了可就不许乱说啦。若被人听了去,一个不好,便是杀头的大罪。”他用手在脖子上一横,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样子。
众人悚然一惊,忙点头称是。复又喝酒吃菜不提。
却无人注意他们身后隔着一张桌子上,一个原本伏桌而睡的客人,此刻已抬起头来。双眸冷澈,哪有半分睡意。他不动声色的静静起身,唤过小二结了帐,便往门外走去。
他走上大街,便有一辆马车自街角转出,停在他身前。那人上了马车,一路驶往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