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丛丛,色若黄娟,质若轻鮹,蕊如玉丝,清香萦怀。初晴披着一袭浅紫色轻裘,正抱着个紫铜小手炉,立在廊下看梅。人花相映,宛若图画。
慕容樾不禁停住了脚步,初晴却回过头来,冲慕容樾淡淡一笑:“樾,你回来了。”
慕容樾轻轻应着,大步走了过去。却见初晴脸上泪痕宛然,双目微红,像是刚刚哭过的样子。不禁抬手抚上她的脸,为她拭去泪痕,柔声道:“晴儿,怎么哭了?”
初晴却侧开脸,强笑道:“我没哭,刚刚是被风吹迷了眼睛。”
慕容樾伸手拥住初晴的肩,微微一嗮:“晴儿,你素来不善说谎……是想家了么?要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初晴咬了咬唇,低声道:“……我只是想起了云儿。她死的那天,正是……去年的今日。”
那一天,岂非也正是他们决裂之时?!
慕容樾心下一痛,小心的避开初晴的伤处,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好半响,方轻声道:“晴儿,对不起!”顿了顿,又道,“我将云儿葬在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你回去后,可以去看看她。……我陪你一起去。”
“嗯。”初晴轻轻应着,不再说话。
“外面风大,你的伤尚未痊愈,还是进屋去吧。”慕容樾将初晴裹在自己的大氅中,拥着她往屋中而去。
第二日,慕容樾依旧如往常般巡视军务而去。城池的戍守、人手的调度,以及安抚编制卫风留下的黑石城一战的俘虏等,桩桩件件都要他筹划谋算。
初晴在慕容樾离去后,坐在窗前,闲闲的摆弄着一瓶腊梅插瓶。却见小夜走了低头走了进来,双膝跪地道:“小夜见过夫人。”因初晴如今尚未恢复身份,所以小夜等人依旧唤初晴夫人,而非王妃。
初晴奇怪的看了小夜一眼,小夜向来是随身护在慕容樾左右的,今日却单独来见他。难道……她心中一惊,脱口道:“王爷怎么了?”
小夜忙道:“王爷正在同流光商议军务,没有什么事。”
初晴方松了一口气,道:“那你是……”
小夜磕了一个头,方道:“小夜是想求夫人一件事。”
“你不必如此,先起来再说吧。”初晴伸手虚虚一扶,见小夜应命起身,方又问道,“说吧,什么事?”
小夜低头道:“小夜斗胆,请夫人去见卫贺一面。”
“见卫贺?”初晴不禁有些疑惑。
小夜点点头:“昨日王爷去了囚室,卫贺说想见你一面。”
“可是,王爷并没有同我提起。”初晴奇道。
小夜轻轻叹道:“属下私心忖度,应是王爷他,不愿夫人卷入政治漩涡中,更不愿以夫人为筹码。”
初晴静静凝视着小夜,淡淡道:“你求我去见卫贺,是不是要我问问他关于解药之事?”
小夜低了头,惭然道:“小夜也知这样太过冒昧。可是,属下擒获卫风时,已经仔细搜过他的身,却发觉他身上并没有解药。所以才斗胆前来想请夫人。”
“我去!”初晴淡淡道,“我也正想见见他。”
小夜不禁有些愕然。他哪里知道,初晴从未真正痛恨过谁,卫贺,可以说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