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眼睛,就会浮出重子渊的面容,各种姿态,穿衣的,不穿衣的,微笑的,愤怒的,悲伤的,甚至在睡里,自己还与他做出了有违伦常之事。每每梦到这里,他都会惊醒,喃喃道:“妖孽!”
在白天的时候,他又很不自觉地在人群中搜寻他的身影,甚至偷偷地趴在墙边看他,十足象一个陷入初恋的愣头青。
他的怪异行径马上引起了老婆的不满,抱怨道:“我说狗顺呀!你还要不要我活了,我日夜颠倒的奶孩子,你却在床上滚来滚去,你叫我怎么睡呀!”话声倒落,她一脚把老公踹下了床。
狗顺很想跟她发火,可是一想,她说的也不道理,也就不与他计较了。郁闷的心情淹没了他平静快乐的心,于是,他去到村里唯一的小酒馆,喝闷酒去。
山里村间的黄洒,浊甜顺喉,后劲很足,因为知道他新生了女儿,所以特地给他加了量。三杯下肚,狗顺就感到微醺起来。
这时,有人坐在了他的对面。他凝视一看,微了起来:“是你哟!美银,今天陪我喝两杯吧!”他给重子渊倒了酒。
重子渊喝了一酒,又让店家要了两斤烤肉,说道:“多谢头儿的款待,我这里先敬你一杯,我先干为敬。”
狗顺马上作陪。两人互相敬酒,渐渐地狗顺觉得有点神志不清了。大着舌头与重子渊吹水,说他劫了多少道,做了多少惊天的大买卖。
重子渊笑了笑,偶尔有三两句言语,都是赞扬的话,又恰恰搔到狗顺的痒处。
重子渊问道:“头儿,你说的都是这几年的事,那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我是说,你做土匪以前!”
狗顺一想,又一阵头痛,皱起眉头说:“我不记得了,一想起我就头痛。兄弟,我告诉你,我以前呀,一定是了不起的人!”
重子渊眼睛一亮:“哦,为什么你这么肯定?”
狗顺拍拍胸口说:“因为我现在就很了不起!人哪不可能一下子了不起的,只会一天比一天更了不起,所以……你说我是不是了不起!”
重子渊说道:“是!头儿,你以前一定是了不起了!”他又给狗顺斟了一杯酒:“头儿,你以前的事都记不得了,那你的亲人要是不见了你,岂不是担心死了吗?”
狗顺一愣,搔搔头说:“你说得也是呀!可是我好象没有什么亲人吧!一直都没有人来找过我!”
重子渊急着解释说:“找了!一直都在找,好不容易才找到你!”
狗顺呵呵一笑,指着重子渊星眼半醉地看着他:“你是说,你在找我吗?”他笑得更厉害:“你知道不知道你是谁?”
重子渊一时反应不过来:“你说我是谁?”
狗顺神神秘秘地说道:“你是妖孽!迷惑人心的妖孽!”
重子渊一扬眉毛:“怎么这么说?”
狗顺打了一个酒嗝,傻傻地说:“你给我下了咒,让我白天想着你,晚上也想着你,就连在梦里,也全都是你的身影。你还说你不是妖孽吗?”
重子渊乐了,拉着狗顺的手说:“我呀,是千年得道的狐狸精,专门来收你这只狗儿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