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徐璈面无表情地抓起了斧头劈柴,甩开抡圆的膀子一下更比一下用力,像是恨不得一斧子劈砍到地心。
桑枝夏慢条斯理的择着手里的菜,时不时往徐璈那边看上一眼,眼里翻涌的还是说不出的好笑。
这人的反差属实是有点太大了。
把她抵在门上的时候拿出了猛兽出山的气势,绷紧的嘴里说出的话却是小狗嗷呜告状的口吻。
他说徐明辉自小就喜欢抢他的东西。
他比徐明辉大四岁,可徐明辉聪慧不弱于他,在外的名声也比他好。
一来二往的满京都的人都知道,嘉兴侯府里有仗着自己嫡长的名头霸占世子之位的纨绔子徐璈,还有一个才满皇城的温雅如玉的二公子徐明辉。
随时随地装出个好人样的徐明辉就是很烦。
不管他有的是什么,来往的狐朋狗友或者是看得上眼的东西,徐明辉总是憋着心思想跟他抢。
他对二房和三房的弟弟妹妹都可以做到一视同仁,除了总怀着觊觎之心的徐明辉。
桑枝夏想到他说这话时不自觉带出的委屈模样,莫名就觉得好笑。
长得五大三粗的瞧着也挺壮实,怎么说别人坏话的时候跟小狗崽子一样?
一边拿着给她吃药买回来解苦的糖,一边嗷呜嗷呜的还挺惹人疼。
再说了,她跟徐明辉本来就没什么来往,十不上三句话,他们能有什么关系?
刚才她没注意到头发上的枯叶,徐明辉大约也是看到了徐璈故意做给他看的,这样的事儿哪儿会第二次?
徐璈手劈木柴眼盯四方,注意到她不断上翘的嘴角,俊脸更黑了几分。
“好笑吗?”
桑枝夏掩饰情绪似的咳了一声,闷闷地说:“我笑了吗?”
“枝枝,你先把嘴角压下去再跟我说这话。”
桑枝夏抓篓子的动作无声一顿,忍了半晌到底是没忍住。
她笑得眼弯如月抬起了头,看着额角似有青筋在暴的徐璈颤着嗓门儿说:“你就说你是看错了,你这人怎么如此小气?”
“我还有更小气的时候是你没看到。”
徐璈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小心眼的形象加固一圈,木着脸又抓起一块木柴,硬邦邦地补充:“他不是好的,你离他远点儿。”
桑枝夏憋着坏挑眉:“那我要是不呢?”
“他叫我一声大嫂,在一个屋檐下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怎么……”
“那我就揍他。”
徐璈蹲在地上捡碎柴,坦坦荡荡地让桑枝夏看清了自己眼里的戾气。
小狗从不掩饰自己的占有欲。
桑枝夏本来是不想笑的,可徐璈这副全身的毛都竖起来的样子太有意思了。
她艰难的忍半天肩膀都抖了起来,在徐璈锁着长眉靠近的时候,很识时务地憋着笑点头:“好好好,听你的。”
“再有下次,掰断他的爪子?”
这么说是有些粗暴的,可徐璈瞧着却像是终于满意了。
他浑身看不见的竖毛瞬间被一只无形的大手顺平,矜持地嗯了一声又抓起了泄愤的斧头。
桑枝夏嘴角反复抽搐,忍无可忍地背过了身。
徐明辉来回担了三次水,稍迟一步的徐二叔和徐三叔也总算是踏进了家门。
一进门徐三叔就如释重负地说:“可算是见着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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