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说出更惹众怒的话,老太太黑着脸说:“差不多得了。”
“老二,我看你是累糊涂了,没事儿就赶紧进屋去歇着,别在这里叫叫嚷嚷的。”
老爷子的沉默明显是对他的不满,话题再发酵下去,这猪油糊了心眼子的说不定还要挨一个嘴巴子。
徐二叔卷着怒气甩手砸门进了西屋,一直看着不敢插嘴的许文秀也走到了艰难忍泪的二弟妹旁边。
她递给徐二婶一碗水,叹道:“我不懂做买卖,不过我觉得你刚才的主意不错。”
“要不这样,明儿个你教我一下,我在家看孩子的时候顺手就把炭分拣了,能多赚点儿就多赚点儿。”
老太太也说:“你的心是好的,按你说的办就是了。”
徐二婶嫁入徐家多年活得人嫌狗厌,享受到的全是轻视和贬低。
她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有这样众人维护的待遇,哽咽着把眼泪压回去低着头说:“行,我知道了。”
她的情绪不好,旁人见了也不好多说什么。
毕竟人家夫妻俩拌嘴,说一句是看不下去,再说就是影响和谐了。
桑枝夏小声跟徐璈大概说清楚了推磨的步骤,拿来个小石臼开始研磨收集好的干桂花。
晒得干瘪卷曲的桂花在石臼中被捶打成细细的粉,徐璈也单手拉着石磨的把手开始动作。
劲儿大的人弄起来的确是快。
不一会儿接着石磨口的大碗里装满了磨好的米粉,徐嫣然小心翼翼地捧了过去。
“大嫂,你看看这样行吗?”
桑枝夏抬头看了一眼,惊喜道:“这可太行了。”
徐璈仗着自己劲儿足多磨了两遍,碗里的米粉细腻得跟机器打出来的也没什么区别。
她笑眯眯地把分别装在两个大碗里的米粉混在一起,徐璈走过来奇道:“这俩不一样吗?”
“一个是糯米粉,一个是大米粉,当然不一样。”
说话的间隙她顺利将两种米粉搅拌均匀,估摸着量放了一些自己熬制好的糖浆,又小心地往面粉里缓缓掺水。
她往日做跟面粉有关的东西都要揉成光滑的面团,可今日抓了半天面盆里的米粉质地还是很松散。
徐璈本能地要去舀水:“再加点儿?”
“够了够了。”
桑枝夏用手最直观地感受了一下米粉的状态,说:“嫣然,帮我把那个小竹筛拿来。”
徐嫣然早就准备好了她要的东西,双手拿着蹬蹬蹬就朝着这边跑。
“大嫂给你。”
桑枝夏坐在徐明阳搬来的小凳子上,开始进行徐璈看不懂的操作。
她把揉过的米粉又放进了竹筛里,用手将米粉重新筛到了最下头铺开的纱布上。
筛过的米粉中小小的结团全都被重新碾散,洁白如雪地堆出了小小的尖尖。
桑枝夏拿过洗干净晾干的蒸笼,扯着纱布的四个角把所有的米粉都放在了蒸笼里,烧水上灶。
“大功告成!”
探头在望的徐明煦嘴馋地咽了咽口水,期待地说:“糕糕做好了吗?”
桑枝夏笑道:“是啊,一会儿就能吃上甜滋滋的桂花糕了,小明煦想吃几块?”
徐明煦人小心不小,立马就竖起了自己的小巴掌,气壮山河地说:“五块!”
“我能吃五块!”
“你可不能吃五块。”
许文秀哭笑不得地点了点他的小肚子,打趣道:“吃多了小肚子就撑着了,少吃几块好不好?”
徐明煦纠结地拧起了小眉毛,抱着桑枝夏的大腿眼巴巴地说:“那我不吃那么多了。”
“不过大哥可以吃哇!”
他指着徐璈说骄傲地说:“大哥是大人了,他能吃五……吃十块!”
“大哥能吃!”
徐锦惜大概就听懂了能吃两个字,冲着自家大哥嗷呜:“大锅锅七!”
徐璈毫无征兆地被赋予了如此重任,看着桑枝夏因忍笑而抽抽的嘴角,面无表情地说:“没错,我能吃十块。”
来吧,最好是把锅也一起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