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锦

    “那他，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

    “这个，顾总，季先生，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初步的判断是脑休克，但是现在危险期还没有过，所以，也还不能下判断，能不能救得回来，或者是能不能醒得过来。”

    医生下完这个诊断的时候，顾临行终于明白了什么感受叫做五雷轰顶，什么又是真正的无能为力，“救他。。。”

    最后，他能做的，就是，说这两个字。

    他在医院不明不休整整三天两夜，到了第三天晚上，医生终于宣布季冬暖生命体征恢复正常，顾临行这才心安理得地昏了过去，昏过去之前，他也知道了，他的季冬暖，狐狸一样的季冬暖，活了过来，却变成了，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能说的植物人。

    六年，季冬暖一直昏睡着，顾临行照顾他，每一天，所有的护理工作，都是他一个人做，曾经最不能放手的顾氏，等到真正放手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那么轻松自然。

    顾晨曦早已从少年训练营回来了，昔日那个倔强的孩子，已经长成了坚硬的少年，冷厉，阴郁，不苟言笑，宛如那个时候时候的自己，他也早把公司的事务交给他处理，而自己则呆在这幢巨大的别墅里专心致志地照顾季冬暖。

    六年，真的足够漫长，第一年，他学会了煲汤，猪骨，银耳，雪莲，黑鱼。。。各种食材，都被他试了一个遍，每一天，他都会捧着不同的汤兴冲冲地跑到病床前，然后絮絮叨叨地说一大堆煲汤的心得，然后等到汤凉，季冬暖没有任何反应，他就会自己把汤喝下去，失望地或者平静地抱着空碗回到厨房洗碗。

    第二年和第三年，他学会了种花，玫瑰，兰草，紫藤，矢车菊。。。各种花卉，都被他在别墅区的花园里试了一个遍，一年四季，繁花似锦。天气晴朗无风的时候，他会抱着季冬暖下楼，在那一树紫藤花下吹风，他会拿一本书，有时候是诗集，有时候是小说，有时候却是最简单的童话故事。医生说经常和他说话会有助于身体康复，所以他几乎养成了自言自语的习惯。可惜，花开得再香再艳，他的故事说的再生动有趣，那个沉睡着的人，都没有表现出一点有兴趣的样子。

    第四年和第五年，他终于适应了这样的生活，他不再对季冬暖能醒过来抱有奢望，这样的状态已经很好了，至少，他还在他的身边。很偶尔的时候，他会控制不住自己，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他趁着他昏迷的时候，偷偷地激烈地吻过他，甚至也做过更加出格的事情。

    他给他洗澡，这是每天必备的功课，可是那一天，看着季冬暖在浴池中微微泛着粉色的皮肤，他却不知道怎么忽然口干舌燥起来。其实这么多年，他已经很少触碰性事了，就算是偶尔有难以自已的冲动，他也是躲进厕所靠右手解决。

    那天的冲动突如其来得让他难以抗拒，他已经狠狠地深吻过了，可是怎么也觉得不够，吻不受控制地往下游移，顶礼膜拜一般游走过对方身体的每一片肌肤，最后，停留在那个毫无生命力的器官之上，用近乎颤抖的心情，顾临行把形状优美的花、茎吞咽了下去，来回的摩挲，上下地口及口允。

    当那个原本毫无生命力的小东西终于开始在他的口中膨、胀，顾临行，几乎惊喜地要大叫出来，他大口地吞咽着，手口并用，终于让那个顶到了自己喉咙深处的东西迸、发出来，原来不是毫无知觉吗？他惊叹着，同时，自己的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向前压去，只是他不敢，就这么进入，他不能再冒险，所以他的解决，是在季冬暖的月退间。

    那一次以后，顾临行马上带了人去医院做彻底的检查，果然医生的答复是，季冬暖应该是已经苏醒了，至少身体功能上是苏醒了，只是在心理上不愿意醒过来而已。

    虽然没有他想的那么好，但是这个结果已经足够让他振奋了。他几乎已经放弃了，但是这一次的诊断却又给了他无法言语的希望，还是有希望的，他安慰着自己。然后兴冲冲地抱着季冬暖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他朝每一个见到他的人微笑问好，然后像个疯子一般说着他怀里那个人可能要醒过来了消息。

    顾氏的总裁顾临行，那一天，高兴得像是一个疯子一般，也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

    他以为一切都在转好，而这一切转好的原因归功于他那天近乎猥琐的举动，所以那天以后，他常常重复着那些动作，而季冬暖也给了他至少身体上的回应。可是他以为的，却不是对的，甚至错得一塌糊涂，他看到了季冬暖给他的回应，却没有看到他日渐苍白的脸色。

    他注意到他脸色的变化是在一个礼拜之后，季冬暖终于还是被送进了医院，医生没有给出答复，只是说需要观察，但是所幸，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那些奇怪的反应，让医生也觉得难以理解，他没有胆量告诉顾临行，其实，季冬暖，应该确实已经醒了，不只是身体，也是心理，身体变差的原因，可能是他并不喜欢，甚至是讨厌顾临行的行为，所以做出了抵抗，他原本就有抑郁症的前科，所以，身体变差的真正原因，应该是他已经醒了过来。

    但是，医生当然不敢这么告诉顾临行，如果季冬暖执意不肯醒过来，顾临行一定会用尽各种办法让这个倔强的孩子睁开眼睛，到时候又弄出什么不可挽回的差错，他可担待不起。而且，住院的话，一定能够让季冬暖心情好一些，说不定心情好了，他自己就愿意醒过来了。

    医生是这么打算的，所以他合上了病房的门，也把顾临行赶出了病房，合上门的时候，他隐约看到了，那张美丽的脸上，绽开了一个细小的微笑。

    给读者的话:

    顾总小剧场结束，猥琐的人啊，不知道深有没有把他漂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