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本君自会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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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唵 修哆利 修哆利 修摩利 修摩利 萨婆诃……”
“唵 娑嚩婆嚩秫驮 娑嚩达摩 娑嚩婆嚩秫度憾……”
什么声音?一直在耳边嗡嗡。
顾妙音只觉自己又过了一世,虚弱地撩开沉重的眼皮,光芒刺入眼里的那刻,无数的疼痛悉数回笼。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般疼便说明她没有死。
这次,她又赢了天道。
“南无三满多 母驮喃 唵 度噜度噜 地尾娑婆诃……”
耳边的碎碎念还在继续。
她皱着眉,寻声看去,却见距离她一尺之外,有一男子单手掐诀盘腿闭目,嘴里正颂唱着她听不懂的梵文。男子很年轻,面容白净眉眼如画,这般净秀的面容偏偏长了一颗招惹红尘的鼻尖痣。
顾妙音目光在那鼻尖痣停留了一会儿,目光慢慢转向他握着伞骨的手,这只手指节修长冷白如玉。
她明明听见十八道天雷,可数到七就没了疼痛感,原以为是晕过去了,原来……
顾妙音顺着手指的方向往上看去,那一片伞下护住的正是她的身影。
“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
季怀瑜慢慢睁眼,原本被抚平的心纹瞬间又掀起了涟漪。
他撑起的伞下,一双眼睛正好奇打量着他,见他睁开眼,那双眼睛忽然亮起漫天星辰,“小师父,是你救了我?”
那双眼,如佛前菩提般净透,是纯洁的,也是着相的。
季怀瑜闭眼,又在心中暗诵了三声南无阿弥陀佛。
顾妙音第一次遇见这种见她一眼立马不看第二眼的人,她有些不满,但碍于眼前人是救命恩人,便耐着性子解释道,“小师父别怕,我不是妖祟,我是人。”
季怀瑜轻撩眼帘,并不看她,放下纸伞转身背起一旁的书箱。
顾妙音见状,一把抓住季怀瑜的衣角,“你去哪?小师父,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别丢下我不管,我身上有伤,即使没有了天雷若是没人管,也活不过几日。”
季怀瑜不为所动,温声道,“姑娘并非池中物,季某不过一方草芥,若将姑娘带回家中只怕给邻里招来灾祸,慈悲不得法门,便是为祸。”
顾妙音微微一愣,忽然想到雍州边境那个与世无争的小村庄,就因为接纳了她和谢灵毓,便招致屠村。
她指尖力度顿消,悄然松手。
季怀瑜垂下眼睑,一声不吭往山下走去。
感觉到小师父的脚步声渐远,顾妙音心中顿时无望,仰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头顶,只能在心中暗暗祈祷等自己恢复行动之前,不要再遇上不怀好意的人。
雷电过后,天空突然降下甘霖,这应该算是她重生以来最狼狈的一次,顾妙音盯着天上掉下的雨点,自嘲地想。
忽然,一顶泛黄的油纸伞出现在她头顶。
顾妙音愣住了,侧头看去,“不是说不救吗?”
季怀瑜长长的睫毛被雨水打湿,鼻尖的痣还挂着水滴,他的声音清润,莫名地抚慰人心,“见死不见亦是为祸,我既做不到如佛祖那般众生尽渡,那便只救眼前人。”
说罢,季怀瑜蹲下身,将手指伞柄递与她手中,“拿着。”
顾妙音呆呆握着伞柄,等回过神时,少年长袍落入尘土,蹲身将整个后背送到她面前。而她没有半分迟疑,一把搂住季怀瑜的脖子,将大片伞阴给了他。
季怀瑜身体微微一顿,很快,又恢复如常。
顾妙音趴在他的肩头,侧头看着他鼻尖那颗小圆痣,眼皮渐渐沉重起来。
她上山时已经过了半山腰,这下山的台阶只怕有六千阶不止。
你前世到底念了什么经?怎么今世还能这么倒霉遇见我这么个天道邪祟?
佛子,辰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