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接住了御辇。
跪地的内侍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吓得汗流浃背,赶紧爬起身,“多谢……多谢佛子大人。”
辰安摇头,“你心已乱,不可再抬轿。”
司马昱脸色铁青,“夏侯,你是死了吗?怎可劳烦佛子屈尊?”
夏侯立马反应过来,苦着脸,“佛子大人,交给我吧。”
辰安淡淡颔首,手掌一挥便将力卸在了夏侯肩上。
“唔……”夏侯猝不及防,脸色一下涨成了猪肝色。
不是,君上,臣子的命也是命啊。
司马昱阴沉着脸,从轿辇穿过,“佛子果真是心悯众生慈悲为怀。”
辰安眉眼温然,似没听出君王言语中的讽刺,温声提醒众人,“昨夜下了大雪,山中路滑,诸位慢些。”说罢,便往后退了三步,独自登阶而去。
原本还在议论纷纷的百姓一时傻了眼,佛子大人竟亲自为新后扶轿?难不成这新后也是承大运的天之骄女?!
*
君王临寺,三军齐汇,整个不动山被青、白、黑三甲围得水泄不通。
早在三日前,安业寺已经谢绝香客祭拜,除了知根知底的原着僧侣,后期追随辰安而来的僧人都被赶去了后山。
君王这番霸道的操作让寺中的僧人很不满,这哪是来祭拜祈福的?根本是在挑衅生事!
“佛子大人,君上占了您的禅室不说,还把大家都赶去了后山。我方才去后山看了,那里的兵比山下的还多,这天下哪有人这样祈福的?”
妄语和慧觉对虎贲军的作为很不满,义愤填膺跑来跟辰安告状。
彼时,辰安正站在雪白无垠的院里盯着一棵松针树出神。闻言,他抬手替两个小和尚扫去头上的雪,温声道,“无妨,这几日你们都小心些,莫要冲撞了他们。待事情结束,他们自会下山。”
妄语和慧觉对视了一眼,乖乖低下头,“知道了。”
“佛子大人。”
就在这时,夏侯从黄墙另一头走来,“君上有请。”
辰安侧头看了身旁的松针一眼,垂下眸点了点头。
“佛子大人!”他刚踏出一步,妄语和慧觉一左一右拉着他。
辰安淡淡笑了笑,“无妨。我去去就来。”
两人这才恋恋不舍松了辰安的手。
辰安跟在夏侯之后,转过抄手回廊便来到了自己的禅院。越靠近那间禅室,他的心跳声就越不受控,腕间的檀珠也越发滚烫。
“君上,佛子大人到了。”
过了片刻,禅室的门被人从里面缓缓推开,司马昱坐姿随意,眸光犀利打量着辰安。
“这里没有别人,孤也不跟你兜圈子,你可知道孤为何要上安业寺?”
辰安抬眸,淡淡迎着君王的目光,不悲不喜踏进禅室。但见他缓缓弯腰,盘腿叠覆足心朝上,一副慈悲之相。
“知道。”
司马昱沉默了片刻,语调清冷,“你知道?佛子大人整日暮鼓晨钟竟也在意红尘之事?”
辰安,“红尘亦在三界之内。”
“嗤!”司马昱冷笑了一声,但转而想到此行的目的又刻意收敛了几分恣意,“你既知道,孤便问你,孤要娶仙仙为妻,你救还是不救?”
辰安垂眸,“若为她,自然是要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