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杆去李小兰家,把李小兰一家都接到县城里来,跟着他老歪吃香的喝辣的,哈哈哈!
老歪的头晕乎乎的,只觉得无数的票子在他眼前飞来飞去,让他忍不住想要狂笑三声。
孙老师以为他们两个听到这个天文数字会当场发疯,所以也就是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出来,却见两人只是叫了一声,就呆呆坐着,一动不动。
再一看,原来两个人眼里都失去了焦距,嘴角流着口水,在那傻呵呵的幻想着美好的生活呢。
孙老师不禁摇摇头,轻叹一声,不想去打搅两个憨货,让他俩好好消化一下也好,不然过于刺激,真傻了咋个办。
他虽然也激动,但是还能保持冷静,又看着桌上那个罐子,心头也是波澜起伏,不禁感叹着真是造化弄人。
这老歪的时运来了,挡都挡不住,他眼里的一个破罐子,居然是价值不菲的斗彩天字罐,找谁说理去?
正应了那句老话:“人是三节草,不晓得哪节好”,也正如老人们常说的三穷三富不得到老,老歪穷了三十年,也该是他走狗屎运的时候了。
说是狗屎运,其实也是一个机缘巧合的必然结果。
首先,他祖上留下来的宝贝在百年中被保存了下来,其次遇到了李小兰这个贵人,给他找到了暗室,又给他指引了正确的方向,最后又遇到自己,把他的利益最大化。
现在看来,这都是人家命该如此,不然如何能让他一飞冲天?要知道,这中间少了任何一环,都不可能达到现在这样的效果。
堂屋里格外的安静,三个人谁也没说话,都在想着各自的事情,只是三个人想的不尽相同,但有一点,三个人都出奇地想到了一起。
这个共同点,就是李小兰。
正在夕阳下和父亲在村口散步的李小兰,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自己也没有哪里不舒服,也没着凉,咋个会打起喷嚏来了,让她感觉有点莫名其妙。
“小兰,感冒了?”
身边的李耀章有点担心,怕自己有了身孕的女儿感冒。
“爸爸,没哪样,就是鼻子有点痒。”
“哦!没事就好!”
李耀章松了口气,若有所思地远远看着对面那一眼望不到头的高耸山梁,觉得这夕阳阴影中的山梁,像一堵黑乎乎的高墙一样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石梁村坐落在一个狭长的山谷里,之所以叫石梁村,就是因为村子对面有一条绵延几十里,一百多米高十分陡峭的石头山梁。
绵延的山梁和对面的错落山峰之间,有同样蔓延几十里,两三公里宽的山谷,山谷中的土地平整而肥沃,一条小河从山谷中流过,养育着这条山谷里几个山村的人们。
这村口对面的山梁格外陡峭,就像一堵高大的围墙一般,虽然离村口有两千多米,但仍然看起来让人觉得压抑。
此时,这黑压压的山梁,在李小兰的眼里,让这村口的风景变得那么怡人。
夕阳即将西下,在对面一望无际的山梁顶上挂着,傍晚的阳光从山顶上斜斜洒落下来,照得山谷里的纵横阡陌的水田一片金黄,在夕阳下散发着柔和的金红色光芒。
几百米外的小河边,一座泵房也沐浴在夕阳下,和它脚下狭长而一望无际的金黄色的水田融为一体,山梁的一大片深灰色阴影和一大片金黄平整的水田显得泾渭分明,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反差。
而那个夕阳下的金红色泵房背后就是一大片深邃的灰黑色,在那一大片深邃的灰黑色的衬托下,金红色的泵房显得神秘而孤单。
突兀孤立在一大片金黄色水田上的泵房,在李小兰的眼里,一直都是那么孤独,尤其是斜阳西下的这个瞬间,泵房仿佛是伫立在世界尽头的战士,也许他的战友都已经牺牲,只有它在默默坚守着。
李小兰是个感性多于知性的人,每次看到夕阳下金色的孤独泵房,就会生出一种伤感的情绪,却又每每都被这个情景深深吸引着,深深感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