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危亭。
恨如芳草,萋萋刺尽还生。
念柳外青别后,水边红袂兮时,伧然暗惊——
秦观.八六子
韩峰拉着骏马,马蹄在端王府前驻足。
跟随在后头的吉祥抬起头,黑底金字写着的“端王府”三字的匾额就挂在红色大门的正上方。
韩峰望着前方的端王府,心里同样也有强烈的不舍。
忽然,门房拉开大门,不禁脱口叫道:“小主子,-可回来了!”随即转身往府里大声嚷嚷。
“小主子回来了!小主子回来了!”瞬间,整个王府传遍了令人喜悦的消
吉祥跳下马,一股失落感蓦地涌上心头。
“韩峰,我还是你的朋友吧?”
韩峰无奈地笑着“我想,如果你不姓纳兰,而我不姓韩,或许我们早就是好兄弟了。”
“兄弟?”吉祥若有所失地呢喃着。
韩峰敲敲她的头,笑道:“你忘啦?我们在山洞里曾勾过手,我不会反悔的,更不想当个龟孙子呵!”
是呀!他们勾过手,朋友不也就是兄弟吗?但是,他可知道她并不想做他的“兄弟”而是不行!他喜欢的是赵小蝶,什么时候轮到她了?
韩峰跨上马,笑意深浓地对她说:“我会永远记得我们患难与共约每一天,我先走一步了。”他的双眸中透露着万分不舍。
忽然,宝绢冲了出来,兴奋地抱着吉祥“格”她的话才要出口,便被吉祥捂住了嘴。
收起了心中的不舍,韩峰拉缰掉过马,一夹马肚,骏马立即放开马蹄,往将军府飞奔而去。
望着他的背影,吉祥心中犹如刀割般,她似乎已预料到这样美好的感情将化为回忆,就此结束了。
“格格,他是韩将军,-和他和好了?”宝绢难以置信地问。
吉祥笑而不答,径自走进端王府里。
褪下了男装,吉祥沐浴在温热的澡盆里,让宝绢梳理着她乌黑的青丝。
“格格,快告诉我,这段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宝绢急忙问。
她实在太好奇了,格格和韩少将军是出了名的冤家,彼此的关系竟然会在这些天里有如此剧烈的变化,该不会是孤男寡女宝绢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想起这些天的一切,吉祥的唇边漾起一抹含有深意的甜笑,好象真的发生了许多事情,才能让原本倔拗的两个人寻得了和平的相处之道。
“宝绢,我发现我”她绯红着脸,嗫嚅着。
“-怎么了?”见她欲言又止,更教宝绢脸色大变“我的好格格,-没做什么荒唐的事吧?”
“荒唐的事?”吉祥先是一愣,继而红着脸娇-:“宝绢,-想到哪儿去了?”
宝绢思付了一会儿,连忙抓起——的手臂“格格,-的守宫砂——”
只见红色的朱砂痣殷红清晰地印在她雪白的藕肾上。
“他还不知道我是女儿身。”吉祥羞涩地咬着下唇。
“还好。”宝绢松了一口气,笑说:“格格,-让我担心死了,这可是欺君大罪,要被杀头的!-可千万别告诉他,小心镇国府的人会泄了咱们端王府的底。”
吉祥睨了她一眼“我当然知道,否则我早就告诉他了,况且,我的身子已被别人看过了,恐怕”
“格格,-戏水的事只有我和-知道,但是韩少将军心里只有小蝶姑娘的事是大伙都知道的啊!”宝绢瞪大了双眸,诧异地望着吉祥。
这问题她从没想过,也不敢想。她知道在将军府有个等着和他成亲的赵小蝶,他和自己怎么会有希望呢!包何况,自始至终他都认定了她是“男的”而且他向来对她的印象恶劣,直至日前才稍有好转,不可能会对她动情的!吉祥兀自猜想着。
“别说了,我头都疼了。”吉祥想得头痛,索性把整个身子往澡盆里沉。
“格格”宝绢担心的唤着。
就在宝绢胡乱揣测一切时,门外传来叫门声。
宝绢忙趋前开了门,来人是王爷的婢女,她躬身道:“格格,王爷有请。”
在宝绢手忙脚乱的服侍下,吉祥不敢怠慢,随便穿好衣裳便连忙跑出房门。
宝绢见状,连忙提醒她:“格格,小心-的盆底鞋儿!”
不过,吉祥这回可进步了许多,非但没跌倒,反倒箭步如飞,这教宝绢深感诧异,她这宝贝格格从龙岩山回来后,居然开始懂得姑娘家的风情,连举手投足间也女性化多了,不再是个管不住的野丫头了。
吉祥一身女装打扮,那妩媚的娇态实在和先前的狼狈模样大相径庭,想必这些天来,她无形中转变了许多,也成长了不少。
“阿玛、额娘吉祥。”吉祥曲膝问安。
“快起来,让额娘看看。”福晋连忙扶起她“嗯!几天不见,阿玛和额娘都挂念着-呵!”
“几天?”端王爷在一旁低嚷着,神情忿懑,怒道:“吉祥,-居然私自和韩峰上龙岩山,是不是想气死-阿玛我啊!”“人乎安回来就好,何必再骂她。”福晋总是护着她。
“不骂骂她不行,这样以后还得了。”端王爷愈说愈火大。
“阿玛,我下次不敢了。”吉祥每次都以这句话让端王爷不忍再骂她。
“哼!”端王爷撇开头,他早就对她的伎俩免疫了。
“阿玛,小妹她也是一时好玩罢了,你就别怪她了。”纳兰康也上前劝阻。
“哥,我不是好玩,而是公主生了怪病,非得要龙岩山上的仙风草才得以医治,我不愿见死不救。”她忙解释。
“见死不救?”王爷怒视着吉祥“她死了不倒好?-就可以不用去完婚了。”
“阿玛!”吉祥不能认同这样的说法“你不能这么说。”
“总之,我已经让-姊姊如意跟皇上说去了,会不会被杀头,就得看皇上的心情了,倘若皇上心情好,自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若心情不好,咱们就准备洗好脖子,等杀头了。”端王爷抑着怒火道。
“阿玛,你放心吧!这是我一个人造成的,我会面圣皇上,要杀就杀我,不会连累任何人的。”她的双眸中闪着坚定的眸光。
闻言,端王爷深感无奈,悻悻然的拂袖而去。
仙风草果然是极有效的药引,才短短的几天,便让韩筝的痛完全康复。
韩筝的痛一好,最想做的事当然就是亲自上端王府去,表面上说是为了好好感谢吉祥“贝勒”实则是想见见这个为她奔波求药的未来额驸。
只是没想到,吉祥竟早她一步来到将军府。
虽然韩筝病愈是件好事,不过也因此,吉祥不由得担心起万一皇上下旨要她俩择期成婚,那么到时她纵有十颗脑袋,恐怕也不够砍了。所以,为免夜长梦多,此时说出真相应该是最恰当的时机。
“公主我”吉祥嗫嚅着,先前在宝绢面前仿真了半天,可到了韩筝面前竟然老毛病又犯了。
“吉祥贝勒,我这场病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若有什么事,只要我做得到的,直说无妨。”韩筝望着眼前欲言又止的吉祥,心情不禁跟着浮动了起来。
吉祥咬着下唇,蹙着双眉,低声道:“不知公主是否还记得在我前去龙岩山时,-曾答应我一件请求?”
韩筝回想着,然后点点头“是的,当时我答应贝勒爷,只要我办得到的事,等我病愈后,我定会完成诺言。”
吉祥深吸一口气,双眸凝视着韩筝“我此次前来不仅是探望公主,更有个不情之请,盼公主能履行承诺!”
望着她如此坚定而紧张的神情,韩筝赶紧颔首,道:“贝勒爷请说,若我能助你一臂之力,定不会吝于付出。”
吉祥垂下一排浓密的眼睫,作了个深呼吸,语音含糊地细声说:“那么,请公主要有心理准备”随即,她将所有的勇气化一句话,迅速脱口而出:“我是女的!”
韩筝心中一怔,深恐是自己的听力不好,连忙问:“你说你说你是什么?”
算了!死就死吧!此刻吉祥真是豁出去了,她紧闭上眼,一字一句清晰有力的再说:“我、是、格、格,不、是、贝、勒。”
闻言,犹如遭了电击。韩筝瞪大眼注视着眼前这英俊的“少年”愣了半晌才颤着唇开口,音量也因为惊愕而提高了“-是说-是吉祥格格?”
“嘘!请公主小声点。”吉祥赶紧提醒她。
天啊!这个她一见倾心的“贝勒”竟是女儿身!这这实在令她无法相
韩筝赶紧拉着吉祥坐到床边,打量了她的体形许久,忽地伸手摸向她的胸脯,这不摸还好,一摸,她整个人立刻有如跌落万丈深谷,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果然,手心下正是触感丰圆的双峰。
“老天,我没有在作梦吧!”韩筝无力地说。
“公主,我不是有心要骗-的,只是”
“是我对-的男子扮相一见倾心,自己没搞清楚才唉!要怪就该怪我自己才是。”韩筝想到一直是自己自作多惰,便觉分外难堪。
两人沉默了片刻,韩筝忽地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叫道:“吉祥,我知道皇兄有意在我康复后择期完婚,而-既是女的,这个婚事就万万结不得。”
“所以,我今日特地来请求公主,”吉祥双膝一曲,在韩筝面前跪了下来,继续说:“我想请公主恳求皇上解除这个婚约。”
韩筝赶紧拉起吉祥,面有难色地道:“但是,君无戏言,这”“公主,我知道这对其他人而言并非易事,但是对-而言实非难事,-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之一,他不会为难-的。”吉祥停顿须臾,垂下头又说:“这件事情我不想连累其它人,若皇上真要降罪,就请他降在我一个人身上吧:”
“吉祥,-千万别这么说,其实,事情全是因我而起的,而且-又对我有恩在先,我答应-,我会尽力说服皇兄开恩,只是皇命如何,我也无法预知。”韩筝拉着她的手应允。
这是最后的希望了,要不然,她就要应验了阿玛成天担心的结果——把脖子洗干净,等着皇上的大刀一挥了。
韩筝依依不舍地送吉祥来到了大门外。
“对了,”韩筝轻声问:“吉祥,我大哥自龙岩山归来后,似乎心事重重,该不会和-有关吧?莫非他早已知道-真正的身分?”
吉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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