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隶校尉提前给凉州送的信,说刘九要大举南下,提醒他们早做准备,所以凉州才能得到此次胜利的!
司隶校尉,旧号卧虎,是监督京师和京城周边地方的秘密监察官,职权类似后世的锦衣卫和东西厂,但权势更大。正因为他是专门秘密监视别人的,所以监视一下草原上的匈奴人,也就不足为怪了,能提前把消息送给凉州刺史,这岂不是正好说明,他办事得力,是个大大有能力的官员嘛!
一旦知道自己也将得到好处,司隶校尉岂有不卖力之理,立即亲笔写了书信,和战报一起送去洛阳,给大家请功!
战报快马加鞭地送进了京城洛阳,送到了侍中何进的案头。
何进是皇后的哥哥,深得皇帝刘宏的宠爱,他本人性子很粗鲁,从做官的角度来讲,他是相当地不合格,但因为和十常侍对着干,却得到了朝中不少官员,尤其是武将的支持,所以就算他不会做官,但却做得稳稳的,而且越做越大,已然做到了侍中,而且有望成为大将军,朝中的大臣都很巴结他,甚至以他为标杆,他说什么话,大家便认为皇帝就是那么想的,于是大家纷纷揣摩上意,随着何进的话说,以便得到皇帝的宠信。
战报连着送来,何进却才刚刚看到,他的本职工作是吃喝玩乐,顺便和十常侍对着干,业余时间才处理政务,凉州大捷的战报早就在京里传开了,可他才刚刚知道,要不是手下的官吏一个劲地提醒他,他到现在都没时间去看战报,手下官吏告诉他,皇帝大朝会时会问到这个,他才看的,要不然有可能还得拖上几天,冷徵的连载战报法,对于别的大官好使,可对何进不好使!
何进把战报挨个地看了遍,惊讶地道:“两个县的郡兵,打败了刘九的二十万匈奴兵,这怎么可能?”他问衙门里的官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事早在洛阳里传开了,官吏们自然知晓,而且全都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纷纷向何进解说,结果把何进越说越糊涂,更加不相信这事是真的了。
何进道:“就算是魏元丕想捞功劳,也用不着编这么大个战功出来啊!两个县的兵马,一千人都不到吧,怎么可能打败二十万匈奴兵,再说那刘九有二十万的兵吗?我可不信!”
想了想,他又道:“这事宫里的人知道不,他们是怎么说的?”他自己拿不定主意该怎么说,就问十常侍是怎么说的,十常侍怎么说,他只管反对就是了,反正不管啥事,只要十常侍说对,他就一定要说不对,只为了反对而反对!
手下的官吏们都摇头,表示不知,凉州大捷的事情,已在京中传开,可让人纳闷的是,往常有点啥风吹草动,十常侍总是先跳出来发表意见,可这回十常侍啥动静没有,到现在为止,宫里什么消息也没传出来过。
何进听了这话,想了想,道:“明天便是大朝会,上朝时再说吧,我以不变应万变,先让十常侍说话,他们说什么,到时我反过来说就成了!”
官吏们心中暗想:“你也就这点本事了,还得先看人家的脸色!”可他们却同时点头,道:“高明,侍中大人以不变应万变,实是最高明的反制之法啊!”
何进在衙门里和官吏们商量事情,而宫里的一座大殿里,十常侍也在商量着事情,同样说的也是李勤的事。
大殿之中,大宦官们全都来齐,围坐在一张大案之旁,听着张让说话。
张让拿着一张羊皮,在桌上铺开,嗓音沙哑地道:“各位,这事你们想必都提前得到了风声,我也不必隐瞒什么了,今天叫大家来,就是商量这个事的,这是刘九托人送进宫来的,说是要呈给皇上御览,可只要是进宫的东西,都得经我这一关,我便截留了下来,想听听各位的意思。”
大宦官们谁都没有凑过来,羊皮上写的什么,他们早就知道了,宫里的事瞒不住张让,同样瞒不住他们。
曹节第一个说话,他清了清嗓子,道:“不就是刘九想用反间计么,挑拨离间罢了。要是张兄想提拔那姓李的小子,把这张羊皮拿出去给皇上看便是,要是看他不顺眼,那就把这羊皮压下来,然后朝会上夸夸那小子,保准他啥封赏得不到,还得死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
张让嘿嘿笑了笑,道:“我倒是想栽培一下姓李的小子,听张久说他挺懂事的,还立下字据要和何进对着干,如此的好苗,我等岂有不细心栽培之理?”
大宦官们一起笑道:“那就把羊皮拿出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