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烟?阿曼拉,你……你怎么会知道?”他一下子惊住,心知此事定然是百口莫辩,不知道怎样才能对她解释清楚,却又忍不住辩解,表情又惊又窘,“阿曼拉,你千万不要想歪了,……她不是、不是……含烟和我只是朋友,我们之间从来什么都没有,我不是想……”
“嘻嘻……我又没说什么,你干吗那么紧张?是不是做贼心虚了?”看到他局促不安的模样,她仿佛觉得很有趣,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夜魔大人这十年里可一直是在替我紧紧看着你呢……你还在外面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都给我一交代出来吧,也省得我一件一件问你了。”
“不是,我真的没有、没有……阿曼拉你误会了,我和含烟之间真的什么也没有,……”他愈加辩解不清,结结巴巴地说着,却是一句也解释不清楚,“她是我的朋友,就是这样。……我没有,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么?”她眨眨眼睛,笑得诡异,“那为什么要抱她,又为什么要告诉她,你一定会娶她呢?”
“我、我……”心里有千万句话要对她解释,然而,她的话瞬间切中了要害,薛玄卿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当初在离开中原奔赴楼兰的时候,究竟是为了什么,他才要那样冲动地对她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
其实,在他的心中,她与自己只是知交而已。
虽然在遇见他之后,她为他重入闺阁,闭门谢客,除了他之外这也不见,但她并不是他的妻子。相反,如果真的要说起来,他与她什么关系也没有。
那么,他又是为什么要答应娶她?
或许,只是因为怜悯,怜悯她出身青楼,是个身份卑微的女子,怜悯她为了他等待十年,却只是空掷了大好青春,到头来什么也得不到,更怜悯她,独守在弄影楼中,静等年华老去的悲哀与无奈。
他怜悯她,所以要娶她。
那样错误的出发点,难怪她到最后会拒绝他。
“你不爱我,玄卿,你一点也不爱我你只是因为觉得对不起我,才会对我说出刚才那些话的,对不对?自始至终,你都只是把我当作一个少有的朋友来看待的。你不爱我,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娶一个自己不爱的人,你不会终生都为此而痛苦么?这样于你于我都是折磨啊……又是何苦呢?”
她轻尘不惊的淡然话语仿佛是一面镜子,清清楚楚地照出了他的自私和虚伪:只是为了一个生死都不知何处寻的女子,就硬生生地牺牲了另一个女子一生的幸福。
原来,那个真实的自己,竟然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玄卿,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你不必这样。”他怀中的白衣女子摇了摇头,只是一瞬间,那种如孩子般淘气的笑容就从她的脸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愁容,“你不知道啊……夜魔大人在知道你和她的那件事情之后,以为你另有所爱,他生气了,很生气很生气……但是我不相信,我知道你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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