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溟双眸一沉,尽显哀伤:“嗯,风晚,那时候星渊才浮上海面,他御剑路过,一时好奇就改变了路线转道来了星渊,然后阴差阳错地救了我。”
“御剑术很快甩开追兵,但是我伤得太重了,他没有办法带我一起离开星渊,我知道帝都肯定不会放过我,就把荧惑剑、山河入梦和那盏烛台一并托付给他。”
“那时候我已经撑不住了,我真的是把那几句话当成遗言很认真地说给他听的,结果、结果一个月前我忽然苏醒,发现自己不仅没死,烛台也还放在怀里。”
高靖舒和苍溟心照不宣地望向云钰,她连忙摆手:“风晚的事你们就别问我了,他回去三年就去世了,真的没有提过在星渊发生过什么。”
“三年……三年就去世了?”苍溟愣住了,一直忍着没哭的女子眼泪唰地往下掉,“是我害了他,那一个月我们几次遇险,是他拼尽全力地保护我才得以脱身,我知道他肯定受伤了,催他赶紧御剑离开,可他坚持想救我,直到我感觉自己连一晚上都不可能再活下去了,我说……我说不想死在他面前,他才终于狠心走了。”
苍溟捂着脸痛哭不止:“他一走我就昏迷了,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再等我醒来……那是一个月前了,我还是在当初和他告别的地方,被烛台的火焰烧了一下,忽然就醒了。”
“是这个烛台救了你!”高靖舒不可置信的猜测,联想到云钰偷渡进入星渊的时间,恍然大悟,“是荧惑剑被云钰带了回来,上面封印的魂魄苏醒后让烛台也同时起了反应,是它保护了你一百年!当初的风晚应该已经察觉到烛台有特殊的力量,所以才单独把它留在了你身边。”
苍溟强自止住了哭泣:“他真的很善良,就算想回昆仑寻求帮助,可星渊的一切都是迷,甚至还爆发了刺杀皇帝这种逆天的大事,他当然不能让自己的师门冒险,他已经为我做得足够多了。”
云钰的心中久久难以平复,没想到那位百年前素未谋面的同门身上竟然发生过如此惊天动地之事。
苍溟捂嘴轻咳,咽回血沫:“靖舒,我是莫名其妙睡了一百年,你又是怎么回事?还有朱烨和玄钦……我听说他们被杀了。”
高靖舒紧咬着唇,面色比重伤的苍溟还要难看:“我脱险之后找了你们很多年,对不起……师姐,是我连累了你们。”
苍溟摇头,很温柔地看着惭愧不已的高靖舒:“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天枢阁可不是进去享福的地方,当年白王妃偷偷派人下来通风报信,说你刺杀皇帝失败已经被定为反贼全城缉捕,让涉水赶紧撤退千万不要和你扯上关系,他毕竟是白王嫡出的孩子,只要风头一过,以白族的势力一定能保住他,可他偏偏要去救你,说相信你绝对不会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提到那个人,高靖舒剧烈的一颤。
苍溟抿了口水:“意外醒来之后我听说北方天柱坍塌,玄王因此入狱即将被处死,本想先过来望舒城打听一下情况,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们。”
“当时我看她站在客栈门口看着你的通缉令,总觉得这姑娘的神色似乎是认识你,所以我就以苍族的法术偷偷跟着她,趁她泡澡的时候偷走了你的木牌,结果她发现得好快,冲出来就追着我一路狂奔。”
“偷走?”高靖舒斜了一眼云钰,她倒抽一口寒气抢话,“我立马追出去就抢回来了!”
苍溟看着冤家一样的两人,偷偷笑了:“靖舒,你到现在还被追杀呢,怎么会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
高靖舒拉着椅子坐下,气定神闲地道:“我是来救玄王的。”
“咳咳……咳咳……”苍溟被他一句话惊得呛了一口水,上气不接下气地咳嗽起来,“救玄王?靖舒你疯了,玄王肯定是被关押在天狱大牢里,你该不会是想去劫狱吧?”
“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去劫狱。”高靖舒一本正经地否认,没等苍溟缓口气又说出了让她更加目瞪口呆的话,“我们准备一个月后去劫法场。”
苍溟像看着神经病一样看着高靖舒,蹙眉:“靖舒,你们两个人是来劫法场的?”
高靖舒认真点头,将自己此行的计划认真说给她听。
苍溟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握着茶杯的手一直用力,最后咔嚓一下直接捏碎了杯子:“不行,你们只有两个人,处刑当日极昼广场的守卫不会低于五万的,你们想御剑冲进去救人?别太离谱了。”
高靖舒耐心地和她分析:“按照当年白王被处刑的情况来看,四王就算是被定了死罪也不会像普通犯人那样五花大绑毫无尊严,而是会用特殊的法术封住灵力,苍王的雷云追不了很远,而御剑术比朱王的鸾鸟快,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能救走他,师姐,玄王一定要救,我怀疑这次的天柱坍塌……极有可能就是他自己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