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乐了吗?”
“有。”
他的声音很冷淡,明显的想和我撇清关系。真是令人讨厌的个性,小家子气和没风度,不像个男人!以前还觉得他不错,原来是知面不知心。
“她在哪里?”我忍著脾气,不想一大早就开口骂人。
“她很烦,一直跟著我,我昨晚都已经跟她说清楚了,她却想不通,你快点来把她带回去。”
“去你的!”我甩上电话,拿了摩托车钥匙往外冲。
可怜的可乐!为什么不能洒脱一点呢?!
说可乐不够洒脱,我自己又怎么样?昨晚还不是失去理智的在关大钲身上又捶又打的。也许他正想着,幸好那个刁蛮女主动提出分子,要不迟早有一天给她打得重伤送进医院!
可恶!天下的男人都是坏蛋!林明达如此,关大钲也是如此。
我在林明达公司的大楼门口看到可乐。她站得直直的,直望着楼上林明达办公室的方向。
“可乐!”我停妥车子,走到可乐身旁。
可乐没有理我,还是直望着上方。
“我们回去吧。”我拉拉可乐的手袖。
“我等明达。”可乐看都不看我。
“别等了,你等他有什么用?”
“我等他回心转意。”
超级痴情笨女人!这也难怪,在可乐心中,林明达永远是最好的男人,她没听到林明达在我面前怎么说她,我有一股冲动想把林明达的无情全说出来。
“可乐,别等了,他不会回心转意的。”
“我知道明达有苦衷,不然他不会突然就不要我了!他说我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他说过的.....”
“可乐,你还年轻,还会有下一次恋爱。”我毕竟还是不忍心把那种丑陋的事实说出来,就让可乐的初恋有著美好的记忆吧。
“我不要下一次。”
可乐很痴情,任凭我怎么劝,她还是连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我劝不动她,只好站在一旁陪她站著。
不久,一个穿著典雅套装的女人走了出来,她走向可乐。
可乐欣喜的迎向前,像是看到救星一般。
“江秘书,明达明达要你出来看我了?”她的声音兴奋到有些颤抖。
“陈小姐,林经理要我告诉你别再站在这里,你这样会使他很难堪。”江秘书很为难地说道。
可乐几乎要哭出来。
“明达明达不会这样子的!江秘书,你告诉我,明达是不是病了,才会说出这种话?”
“陈小姐,林经理没有生病,他说你一直站在这里害他被公司里的人当笑话,他受不了!要我转告你,就算你再站下去,你们两个之间也不会有结果的。”说完,江秘书看了我一眼。
我不明白她那一眼代表的意义。
可乐不放弃。“江秘书,明达不会不要我的,一定有什么事情对不对?你是明达的秘书,一定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告诉我好不好?我拜托你”她的眼、睛泛著红血丝,濒临崩溃的状态。
“陈小姐,你别激动。”江秘书反握住可乐的手,很为她抱不平的表情。“我告诉你吧!”说到这里,她又看了我一眼,然后在可乐耳边说了些话。
可乐愣了愣,表情由不可置信渐渐的变成悲愤。
“可乐!”我趋步向前。“你怎么了?”可乐的样子让我觉得害怕。
“我要回去。”她望了我一眼,然后说道。
江秘书真有本事,三言两语就把可乐哄住。我感激的向她点头示意,她却连看也不看我,又走进了办公大楼。
回到花店之后,可乐一句话也不肯跟我多说,躲进了自己房间。我不放心她,便也跟了进去。
“可乐”真不知道该跟她说些什么,我自己现在也是惨兮兮的,若不是为了她,我大概会躲到什么无人的地方好好的哭上三天。
“出去!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她这么说,我只好退出她的房间。
“禾禾,你放心,我没事了。”出乎意料,第二天清晨,可乐居然对我笑着说道。
“没事就好。”
“禾禾,明天请大钲来好不好?我做晚饭。”可乐突然提出这个要求。
我顿了顿,大钲这两个字像根针,刺了我-下。
“我和他分手了,前天。”
“你们两个分手了?怎么会?”可乐拉住我的手,关心地问道。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关心过我了,我鼻头一酸,眼泪又不听话的落下。
“他是个伪君子,道道地地的伪君子!”
“怎么会呢?我看大钲对你很好,看起来也老老实实的。”
“前天我到医院去的时候,听到一个女护士在和他谈判,内容是关于某个女护士为了他堕胎。”
“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你有没有问过大钲?”
“我当天晚上就问了,他说要我相信他,但是却不肯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这要叫我怎么相信他?以前那几个女护士也找过我,说了一些事情,那一次我相信大钲,没理她们,但是这一次太离谱了!女护士为了他堕胎?!我给他机会为自己作辩解,但他却什么也不肯说,如果我再无知的相信他,我就是天下最愚蠢的人。”
“是吗?”可乐睨了我一眼。“你从来都不是天下最愚蠢的人,相反的,你绝顶聪明。”
“可乐,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紧紧的抱著可乐。这个世界上她对我最好,最懂得安慰我。
“好朋友”可乐重复道。“对!我们两个是最好的朋友。”
虽然我和可乐一同失恋了,我们之间的友情却变得更牢固。
我们两个共同的默契是,绝口不提那两个臭男人的名字,并且把他们存在过的证据一一的抹掉。
我丢了大部分大钲送我的书本和一些小玩意,只留下那本一只狗的生活意见,和那束已经做成干燥花的满天星。这两样东西是我这一生极重要的美好回忆,令我舍不得丢弃。
之后的生活变得很不顺利。我的牙齿开始和我唱反调,痛得让我夜里辗转难眠。我改到附近的牙科诊所治疗,牙医是个年近五十岁的伯伯,很亲切,不时的询问我的感受,看诊的时候也会说一些笑话,不过我的牙痛却一点也没有改善,看了几次,我索性不再去看诊,恢复以齿治水为生的生活。
倒楣的事情不只如此,我的摩托车开始出问题,有时是煞车失灵,有时是轮胎突然没气,几乎每两天就得到修车店光顾一次,车行老板建议我干脆买辆新车算了。
白天的时间还算好打发,为工作忙著,又有可乐陪著说说笑笑的。可乐跟我同时感情受创,她恢复得这么好,输人不输阵,我才不让她知道我还念著关大钲这个人。
不过,晚上可就惨了,我患了失眠症。
每个夜晚躺在床上,老是想着关大钲。我想过自己可能误会他,他是一个好男人,诚实又负责任但是又怎么样?是我自己提出分手。每次想到这里,我就会无限悔恨自己的-时快语。
为了使自己的悔恨不那么深,我又开始把关大钲想成是超级负心汉。
每夜,我的脑子里想的都是关大钲、关大钲、关大钲原先以为这段日子得靠我支撑可乐过下去,没想到反而是可乐支撑著我。她替我打理好日常的生活,吃饭,洗衣无微不至。
她说:“反正前些日子做惯了这些事情,现在没有对象,刚好替禾禾服务。”
我不得不佩服可乐拿得起、放得下的潇洒。我原先的担心根本多余,反而是可乐担心我,她老是问我什么时候再找个对象谈场恋爱。
我回答:目前暂不考虑。
接著,她会神秘的笑一笑。
事情过后的一个礼拜天,我接到一通电话,是大钲打来的。
“禾禾,有没有空?”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飘忽和不确定。
“我很忙。”我听到电话里传来他的声音,好像他就站在我面前似的,不自觉的板起脸。
“禾禾,别这样,我有话想对你”他还没说完,我便抢白道:“我没兴趣听。”接著,话筒被我重重的甩下。
一挂上电话,我又开始后悔。明明很期待再听到他的声音,却又被自己搞砸了。
可乐闻声,走到我身边问道:“谁打来的?”
她才一问,电话铃声又响起,我心里挣扎著到底要不要接电话。想到前几天,我在可乐面前说了许多绝不原谅大钲之类的酷话,要是被她知道我现在心里已经有了异心,岂不太没面子?
我撇过头,决定为了面子不去接电话。
可乐望了我一眼,然后拿起话筒。
“小花店您好。有什么需要我服务的地方?”
对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听到可乐一一的允诺,不到一分钟就挂上电话。
挂上电话后,可乐似乎忙了起来,开始整理花朵,一会儿拿剪刀,一会儿又拿包装纸的。
我沉不住气,像个小老头一样的凑近可乐,干咳了两声。
“可乐,刚才的电话是客人还是其他人?”
“客人。”可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严肃。
“那”我有些失望。他这么容易打退堂鼓?
“你别吵我行不行!”可乐突然对我大吼。我吓了一跳。可乐已经很久没有对我大声吼过了。
“对不起。”我嗫嚅地道歉。
“算了,等一会你去送花。”可乐的语气又变得平常。
“送哪里?”我和可乐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奇怪,说不上来的诡谲。
“一家咖啡厅,等一会我会给你地址。”可乐把花束扎好,然后交到我手上。
看到这花束,我愣了一下。是满天星花束,以透明的包装纸包著,白色的缎带,和当初大钲送给我那束几乎一模一样。
我捧著花束的双手有些颤抖,心里七上八下的,浑身不对劲,额头开始冒汗。
“怎么会有人订这样的花束?”
“客人怎么要求,我们就怎么做,管这么多做什么?对方赶时间,你快点送去吧。”
我看了一眼手上的花束,和大钲在一起的回忆一点一滴的浮现。收拾起情绪,我像行尸走肉-样的走出花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