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南明鸢与薄辞深送到了同淮村小学前头的那片空地上,村中大部分伤员都被安置在这里。
呼痛声、啼哭声以及无助的喃喃声混杂在一起,让人看着实属揪心。
大娘扶着南明鸢小心坐下:“妹子,你们在这歇会儿,千万别乱走。我们还得去救其他人,陪不了你们。”
南明鸢扯出一个感激的微笑:“你们也多加小心。”
目送几位村民离开后,她也没时间歇着,又转头去看薄辞深。见他虽然精神不佳,但好歹没睡过去,一口气才舒了出来。
“撑住,很快,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
风轻轻地掠过,带起一阵翻涌的泥土气息和血腥味。
南明鸢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话,从“堂堂薄氏公司总裁不能连这点伤痛都抗不过去”讲到“你要是死了我都不会去给你烧纸”,终于,有人高呼起乱来。
“救援队来了,救援队来了——”
大伙齐刷刷地朝路口看去,眼睛都亮了。身着明黄色制服的施救人员此刻便象征着生的希望,有人喜极而泣,放声大哭。
“呜呜,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天,快来救人呐,这边的孩子快不行了!”
……
南明鸢也是松了一口气,她只是挥手示意救援人员,没有大喊大叫。她知道,救援队施救也分轻重缓急,不是谁喊得大声就先去帮谁。
果然,在前头判断的人员见薄辞深浑身是血,面色苍白,马上对着对讲机道:“八点钟方向有男子重伤,速来支援,速来支援!”
一个个简便帐篷很快支了起来,薄辞深被抬去里头处理伤口。
南明鸢被安排在椅子上先坐下,她见救援暂时顾不上自己,索性剪了纱布和敷料来,一圈圈缠在头上。
有人发现了她竟自己贸然动手,叫道:“哎!那个姑娘,你怎么能自己来呢!”
救援人员以为她没有医学知识,正要帮她拆掉头上的纱布,却发现南明鸢采用的是经典的螺旋包扎法,手法专业,一丝错处也挑不出来。
为免救援人员担心,南明鸢解释道:“我学过医,这点伤口可以自己来处理,等会也可以帮你们的忙。”
救援人员愣了愣,眼下人手的确不够,而且这个姑娘确实有些本事在身上,不妨破个例。
“好,不过你自己也受伤了,还是尽力而为吧!”
南明鸢忍着脑袋上的阵痛,挽起袖子,用酒精棉清理薄辞深手臂上的伤口。
伤口极深且狭长,血肉模糊的边缘旁全是砂砾和尘土,若不仔细清除,极有可能会造成伤口感染。刺激性的液体烧灼着骨肉,说不痛是假的,薄辞深紧紧拧眉,一声不吭。
南明鸢见他额头上沾满了汗水,不由道:“痛就喊出来。”
薄辞深却没说话,只专注看着南明鸢认真时的那双眼睛。清澈、明亮,仿佛一汪不掺任何杂质的明净湖泊,又好似一弯明月倒映其中,清冷而动人。
好熟悉,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
还没等他想出这股莫名的熟稔感从何而来,后头忽然有人急切地叫起来。
“快来人,快来人,这里有一名重伤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