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庭深听到里面挨打的声音,停下了要敲门的手,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直到听见杨大郎说了一句气话!
“染宝现在还小,她要往水田里倒鱼,你居然还帮忙提了过去。”
杨一郎缩了一下手板心,不服道:“那是长宝告诉她的,长宝家是富商,见识也比我们广,肯定不会出错。”
虽然心里不确定,但杨一郎偏偏就跟他爹唱反调。
又挨了杨大郎一棍子,他又不停的说道:“长宝教的任何东西都没出过错,不管是面粉还是豆腐。”
杨大郎心里也知道长宝不会出错,可那是水稻啊,是庄稼人最宝贵的东西。
什么东西没了都能活,唯独水稻没了,那就跟天塌下来差不多,所以他很气。
江庭深算是知道怎么回事了,用力敲门,大声冲门内喊:“杨大叔,我来给你家送钱了。”
杨大郎听到门外江庭深的声音,瞪了眼跪在地上的儿子,怒气还没消。
“给我好好跪着。”
一边偷看的弟弟见他爹离开,迅速跑了过来,心疼的给杨一郎吹着红肿的手板心。
“大哥,你怎么跟爹犟啊,认个错就行了。”
他就不明白了,每次挨打,他哥都要跟他爹犟嘴,受伤的还是他自己。
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
杨大郎刚过来,江庭深就把钱双手递了过来。
“这是我们刚刚欠的小鱼钱,本来一郎哥说不要钱,但我觉得还是要给。”
江庭深在心里编了一个感人的故事。
“当年祖父带我去田里放小鱼仔,说这样鱼会长的又大又肥。”
“到了收稻谷的时间,果然那些鱼跟祖父说的一模一样,而且吃起来也特别鲜美,只是祖父死后再也没有带我去养水稻鱼了。”
“染宝知道后,才决定养水稻鱼,也算是完成我的一个心愿。”
“所以还请杨大叔,帮我谢谢一郎哥。”
江庭深觉得刚刚的故事,说的他自己都快自我感动了。
杨大郎疼惜的摸了摸江庭深的脑袋,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安慰这个小小的人儿。
只好错开这个话题,温柔道:“钱就不用给了,只是一些小鱼而已,以后要是还有什么需求,只管来找扬大叔。”
江庭深还是把钱伸了出去,用戚染一贯的话道:“杨大叔不接,我和染宝以后都不好意思找你们帮忙了。”
在杨大朗纠结的时候,江庭深把钱往他手里一放,立马就跑了。
杨大朗只好去后面把他儿子叫起来,还把手里的钱给他。
如果刘大虎看见江庭深刚刚的样子,只会觉得真不愧是一起生活的人,行事作风一模一样,永远都只能看到风一样的背影。
江庭深跑到了自家门前时,整理了下衣服,才进屋。
进门就看到戚染在缝什么东西,他走近一看,戚染在缝钱袋子。
颜色是男性的,江庭深心里咯噔一下,这种东西只有他娘跟他爹缝过。
戚染这是有中意的人了?谁?
江庭深同手同脚来到凳边坐下,拿起笔,迟迟没有落下第一笔。
还好他没有沾墨,不然这本书绝对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