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连滚带爬地退下了。
殿里骤然安静下来。
宁小茶安静了一会,出了声:“殿下怎么能那么说自己?太不吉利了。”
赵征听了,抬头瞧着她,神色十分认真:“我是实话实说,你不在,我确实是要病死的。”
宁小茶皱眉:“殿下就是伤了腿,不会有事的。”
哪里就严重到病死了?
赵征听出她话外的意思,摇头说:“不,相思成疾,情深不寿,所以我是病死的。”
宁小茶:“……”
行吧。他赢了。
这该死的甜言蜜语!
她亲他脸颊一下,坐下来,陪他批阅奏折。
不想,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邓福顺来了。
宁小茶看到他,很是意外:“邓公公怎么来了?”
邓福顺是来替皇上传口谕的,这会到了赵征面前,下了跪,小声说:“殿下,皇上说了,让宁良媛过去,就是陪着说说话,绝无恶意。”
堂堂一国皇帝这么说,属实有些卑微了。
但赵征看也不看他,目光落在奏折上,丢出一句:“没恶意也不行,我身边离不开她。”
邓福顺听了,很为难,尴尬地看向宁小茶,希望她说些什么。
宁小茶想着赵征的身份,跟老皇帝有血海深仇,自然不好亲近,就转过头,当没看见。
邓福顺见此,就失望地离开了。
宁小茶目送他离开,仿佛看到了赵琨失望的面容,心里莫名不是滋味:那人很可能是原主的亲生父亲呢!从他昨天的表现来看,他很想要自己这个女儿,也想对自己好来着。
等下,一个问题忽然涌上她的心头:如果她真的是赵琨的女儿,如果赵征真的是祁氏皇嗣,那他们之间还有血仇呢!
草!差点忘了这大事了!
想着,她就拉着赵征的衣袖,压低声音询问了:“殿下,殿下,我可能是你杀父仇人之女呢!”
你真的对我没有一点芥蒂吗?
这话她没问出来。
但赵征已经想到了,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地说:“你是你,他是他,我分得很清。在我心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这也是他不让他们父女相见的原因。
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
老皇帝想煽情,想跟宁小茶培养父女感情,他不会给他机会的。
雍恩殿
赵琨没见到宁小茶,又听邓福顺转达了太子的话,当即拍床大怒:“逆子!逆子!咳咳咳——”
他情绪激动,觉得很憋屈,很伤心,竟又咳出了鲜血。
邓福顺吓了一跳,忙喊人去叫御医,同时,扶着他的肩膀,一边拍着他的胸口顺气,一边安抚道:“皇上息怒,太子许是被皇后娘娘那一遭吓坏了,所以才不想宁良媛过来的。”
“朕又不是皇后,那是朕的女儿,唯一的女儿——”
赵琨接过邓福顺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润润嗓子,老小孩一般委屈了:“朕是皇帝,朕还没死了,朕要见女儿还要经过他的同意?朕只是想女儿陪陪自己,难道很过分?”
邓福顺哪里敢说过分?
他连连摇头说:“不过分,不过分。皇上息怒,等会,奴才再去一趟。”
赵琨没让,摆手说:“那逆子正护食呢,回头再给你一顿骂,朕的心脏也受不住。”
邓福顺点着头,笑着恭维:“皇上慈父心肠,太子会明白的。”
赵琨愁容满面地叹息:“他明白个鬼?白眼狼一个,哪有女儿好?奈何命运捉弄,我可怜的女儿啊——”
东宫泽恩殿
“阿嚏——”
宁小茶打了个不雅的喷嚏,对上男人投过来的目光,尴尬地笑笑:“殿下,这是有人在想我呢。”
赵征听了,点着头,一脸认真地说:“嗯。是我在想你。”
宁小茶不信:“我就在殿下面前,殿下怎么可能还会想我?”
赵征说:“就是在想你。”
宁小茶忽然来了逗弄他的兴趣:“那殿下想我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