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九,大同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伴随着狂风,冷彻刺骨,寸步难行。
似乎这片天地都不愿周元北上。
但计划已定,一切没有回旋的余地。
总共一百二十辆马车,从大同镇出发,朝着宣府而去。
漫天的风雪中,周元并没有进入车厢休息,而是坐在马背上,带头前进。
李玉婠骑着马,与他并肩而行。
风雪扑面而来,她大声道:“车厢里有火炉,有热茶,你偏偏要受这种罪。”
周元道:“《纯阳无极功》护体,我倒还没那么冷,这一路艰难险阻何其多,我必须身先士卒,才能激发大家的斗志,坚持走下去。”
“圣母姐姐,你要不要去车厢里休息一会儿?”
李玉婠笑了笑,道:“你《纯阳无极功》护体,我便没有道法护体么?说实话,就算是在这冰天雪地中赤身裸体,本圣母也不惧风寒。”
周元道:“真的?那你脱一下试试。”
李玉婠眯眼道:“我当然敢,但你敢允许吗?”
“不敢…”
周元连忙摆手道:“你可是我未来孩子她娘,这种事儿我可不敢让你干。”
李玉婠看着前方白茫茫的一片,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大声道:“小时候在王宫,下雪天,母妃就抱着我出门玩,我很喜欢雪,从小就骑马,现在想来,宛如昨日一般。”
“只可惜啊,母妃不在了,父王也不在了,李家只剩下我了。”
风太大,她的声音有些渺茫。
周元则是喊道:“圣母姐姐,不要再伤感了,一代人换一代人,总有更替的时候,我倒不是学着师父那一套太上忘情,而是认为,人总是要朝前看的。”
“乐观一点,我们冒着风雪北上,我们再天寒地冻的时节去往这个世界最寒冷的地方,这一切不会没有收获的。”
“所谓苦心人天不负,总有一天冰河消融,春暖花开。”
李玉婠道:“我说不过你,所以听你的。”
两人对视一眼,都不禁笑了起来。
而此刻,神京皇宫之中,金殿的气氛相当沉重。
杨国忠的语气很平静,但也蕴蓄着一股莫名的压抑。
“伍定钟和庞立兴新的行军速度很快,已经到津门了,他们会修整一日,再前往山海关,与邱桓大军汇合。”
“加上山海关原本驻扎的四万大军,那里将有二十万大军驻守。”
没有人会高兴这个数字,二十万听起来很多,但几乎把大晋北方所能调用的力量全部抽空了,若是再败,神京怎么办?
到时候,只能迁都了。
可神京是百万人口大城啊,数之不尽的产业,数之不尽的珍宝金银,迁都,谁愿意?
关键是,国威丧失,大晋朝廷会很快对下失去统治力,到时候各地节度使恐怕都要变成军阀了。
大晋,也就到了天崩地裂的时候了。
“伍定钟与庞立兴来信,索要四百万两白银的军费,用以抚恤战士,补充物资,稳定军心。”
说这句话的时候,杨国忠的脸色都变得极为难看。
父王高坐在上方,面容都几乎扭曲了,大声道:“前日才募捐了一百二十万两给他们,他们还要军费?本王哪里去给他们找啊!”
他看向刘敬,大声道:“刘大人,你身为户部尚书,难道就没有办法吗?”
刘敬板着个臭脸,道:“启禀殿下,户部是管银子的地方,不是产银子的地方,国库空了,微臣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福王道:“诸位,想想办法吧,山海关不能丢啊!山海关丢了,神京就保不住了。”
“到时候,即使各地驻军勤王,也需要经费啊!”
诸位大臣面面相觑,都不禁一声叹息,若真要有办法,也不至于拖到这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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