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招,骗得了谁?”
“黔王?一等亲王啊!高度的自治权,军政司法一把抓,前三年还不用上贡,这就相当于一方诸侯了。”
“女皇帝要是有这么大方,老子还用这么大张旗鼓去闹?”
“这种圣旨,骗鬼还差不多。”
他随手扔在一旁,端起酒来喝了一口,才笑道:“我看是周元黔驴技穷了,兵力差距太大,只能这样死马当活马医。”
说完话,他眉头又皱起了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沉思良久。
然后他突然站了起来,瞪眼道:“不对!不对!周元也是聪明人,他不可能把希望寄托在这假圣旨上,莫非他这么做有深意?”
“快!快去请郭先生来!”
将军连忙应了一声,便去请人。
片刻之后,一个中年文士大步走来,仔仔细细看了一眼圣旨,才皱眉道:“宣慰使大人,周元这一招可谓狠毒啊!”
“什么?”
安福满连忙道:“怎么解释?”
郭先生是读书人,虽然出身平凡,而且也没能考出功名,但之后经商却打下了不错的身家。
安福满很早就请他打理银钱,逐渐发现他的政治天赋,所以最后聘请他为军师。
如今有贵州这样的局面,郭先生功不可没,所以安福满对他也是相当重视。
郭先生沉声道:“这一道圣旨,有两个作用。”
“其一,做给阿都土司和乌蒙土司看,动摇他们的决心,让他们怀疑大人。”
“其二,圣旨的内容太过离谱,给的利益太大,可以短暂麻痹到大人,让大人失去敏锐之心。”
安福满当即就想到,这样一来,周元便可接触阿都土司和乌蒙土司,利用圣旨做文章,挑拨离间。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安福满足够聪明,所以很快就看懂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道:“阿都土司和乌蒙土司那两个王八蛋本就没什么野心,周元只要给得多,他们恐怕真的有可能被说动。”
“再加上这一道圣旨让他们怀疑我,那…说动的几率就更大了。”
“郭先生,快想个办法!”
郭先生展开扇子,轻轻笑道:“大人何必着急,且把另外两位宣慰使叫来,把事情摊开了说,自然就能化解怀疑。”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他们哪有什么退路啊。”
安福满道:“那你快去请他们,就说圣旨是朝廷离间的手段,让他们千万别信,过来好好商量一下。”
郭先生施了个礼,便连忙离开了。
安福满在营帐里不停踱步,然后深深吸了口气,咬牙道:“周元这厮,还真是好手段,跟这种人打仗,实在太难搞了。”
他艰难等待着,只觉度日如年。
过了足足两个时辰,郭先生才终于回来。
他面色有些阴沉,严肃道:“大人,阿都土司和乌蒙土司的宣慰使都说兵务繁忙,没有空闲过来,他们表示圣旨肯定是假的,不值得相信,他们根本没往心里去。”
“但是…他们就是不愿意过来。”
安福满气得把茶杯摔在地上,大怒道:“愚蠢!这两个蠢货!他们分明是不敢来!分明是怀疑我要对他们下手!”
“老子跟朝廷闹了这么久,动静这么大,怎么可能被诏安嘛,这两头猪也不知道好好想一想,一道假圣旨就让他们懵了。”
郭先生沉声道:“大人息怒,站在对方的立场上来想,的确有这个风险。”
“毕竟圣旨开出的条件太高了,他们很清楚这是大人一直在追求的东西。”
“他们也的确担心朝廷为了保下四川,被迫向大人妥协。”
安福满深深吸了口气,道:“现在怎么办?先生,他们不会倒戈吧?”
郭先生想了想,才摇头道:“应该不会,圣旨这种东西,毕竟还是明显的挑拨手段,即使他们心有怀疑,也不会直接倒戈。”
“只是…只是大人…”
郭先生皱眉道:“属下的人,在刚才发现了一个秘密。”
安福满道:“什么秘密?”
郭先生叹了口气,苦涩笑道:“阿都土司和乌蒙土司的宣慰使,已经在跟朝廷内廷司接触了。”
“在大帐之中商议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出来,不知道聊了些什么。”
听闻此话,安福满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