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悲恋沉默的表白

sp; 我相信你会让弧山市变得更好。这里就像我的故乡一样，所以拜托学长了。

    昔日的自己亲口说出的话言犹在耳，她当日所说的话发自内心并不是虚情假意。只是

    “我们活在这世界上本来就有诸多无奈，我有我自己的选择。如今站在这里向学长拔剑，与自己的国家为敌已是既定的事实，过去的事情再提起又什么意义？”良久冰璃才淡淡开口，神色依旧一片漠然。

    宇津探究地看着她低垂的眼眸半晌，终于冷定道：“既然如此，那就打败我，想要破坏我所守护的东西就先踏过我的尸体。”

    “好。”

    清脆的话音刚落，执剑的二人便缠斗在一起，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冰璃没有动用丝毫水精灵石的力量，也没有使用任何魔法，她只是用自己所学的剑技与宇津战斗，这是她对一个持剑之人的尊重。

    宇津的剑法直接干脆，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招招都直取冰璃要害处，凌厉狠绝，半点不留情。

    冰璃微微吃惊于宇津无情的剑招。她以前虽没有和宇津交过手，却直觉宇津性格阳光明朗，待人也亲切不像是会使出这样绝情剑法的人。难道她错了？

    宇津步步紧逼，冰璃一时被他气势所摄，但到底多年苦练剑法，很快冷静下来稳定步伐一一拆解了他的剑招，也不落下风。

    冰璃身后的骑士队按照她的命令原地待命，默默地看着他们的队长与敌人交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宛如无情的钢铁。

    二人激烈地交手了上百剑，兵刃撞击之声不绝，剑锋上的点点寒光跳跃在夜色中，仿佛星辰碰撞璀璨无比。

    一个错身，宇津的剑刃从冰璃耳边滑过，冰璃堪堪避过，却被锋利的剑风削去几根发丝，凌厉的剑气在她的右颊上划出一道细小的伤口渗出血来。二人远远拉开距离面对面站定。

    “哈哈，冰璃，很久没有人能和我比剑到这种程度了，不愧是竞技大赛的优胜冠军。”宇津将剑支在地上，剧烈地喘气，显然刚才的激斗让他耗费了许多体力。

    冰璃也比他好不到哪去，汗水一滴滴落下打在地面上，脸上滑下的血迹在微凉的夜风中很快凝结，她竭力平复着胸口激荡的气息。

    “最后这一剑，决胜负吧！”宇津望着她沉声道，声音在风中散开去，回荡在她耳边，带着慑人的魄力。

    轻咤一声，冰璃脚尖一点，纵身以不可思议的飞快速度跃出，剑锋直指宇津心口处。

    宇津沉稳地横剑做出防守的姿势，却在冰璃近身毫不留情地挺剑直取他心口致命处时微微一笑，垂下握剑的手。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冰璃吃惊不已，但她这一掠速度极快，剑势已经收手不住，手腕一转微微控制了力度和角度，剑尖依然直直地没入宇津胸口却没有透体而出。

    “你”冰璃松开了剑柄退后两步，不可思议地望着宇津踉跄着跪倒在地，嘴里涌出一口口鲜血。

    宇津最后这一剑根本就没想过要抵抗！为什么！

    似乎看穿冰璃心中所想，宇津伸手用力拔出“水晶剑”苦笑道：“因为要我杀了你，我实在办不到”说完无力支撑自己重伤的身体，摇晃着向前扑倒。

    冰璃疾步上前伸手扶住宇津，不顾身后骑士队士兵的目光让他倚靠在自己怀中。开战以来一贯冷漠的冰瞳也忍不住泛起了波澜，仿佛浮冰碎去。

    原来宇津一开始那样绝情的攻击是为了逼她毫无顾忌地在最后关头杀了自己么？

    “学长，你，不必如此。”看着眼前生命力正在迅速流逝的前辈，冰璃默然良久低叹一声，不知说什么好。

    宇津摇摇头，感觉体内的温度正随着胸前的伤口潺潺流出的血液而冷却，而背后那只扶着他的冰冷的手却让他感觉从未有过的温暖。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挤出一个招牌的阳光笑容“从在战场上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想，最后能够死在你手里也许是个不错的，不，是最好的结局。”

    宇津定定地凝视着她。冰璃在这凝望的刹那，心头忍不住一颤——她感受到了二人之间一种复杂莫名的情愫。

    “学长，对不起。”失神片刻冰璃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低道。

    她这一生都无法回应这份深沉的感情了。

    宇津保持着笑容不再说话只是深深地凝望着面前近在咫尺的清丽脸庞，仿佛要用生命的最后一刻将这张冰雪般的脸牢牢地印在心间里刻在灵魂上。

    冰璃，你和我第一次也是此生唯一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沉默凝望着面对面，可是我们之间除了时间什么也不曾改变。

    渐渐地，他的呼吸微弱下去直至消失，冰冷的身躯在冰璃怀中瘫软下去，唯有那一双熠熠的星眸始终不曾闭上，维持着凝望的姿态。

    冰璃将宇津的尸体平躺着放在冰冷的地面上，侧过头避开那连死亡也不能令其泯灭的目光。

    捡起掉落一旁的“水晶剑”冰璃漠然走向弧山市市中心。远处的火光还在燃烧天空，随着脚步一步步踏出，她的脸在光影的变换中明灭不定。

    停下脚步闭眼屏息感受到地脉中力量的中心，冰璃双手平举至眉心“水晶剑”剑尖垂直指向地面。

    “阵破！”随着冰璃一声清喝“水晶剑”迅疾无比地向着坚硬的地面刺下，一时间大地震动，地面出现了一条条裂痕向方圆十米内扩散开去。

    一阵琥珀色的亮光从地缝中喷涌而出，待亮光消散后大地又恢复了平静，只留下地面上那一道道狰狞可怖的伤痕。

    一个士兵小跑至冰璃面前站定行礼道：“请示少尉，城中那些尸体如何处理。”

    冰璃仰头看着漫天血红的夜幕，感觉有源源不断的力量在她体内流转冲撞，待那些力量在体内融合气息平静后，她开口冷然道：“烧了吧。”

    “是！”王城内的祭台上，大祭司已经虚弱得几乎脱力。他低头注视着胸前唯一剩下的翠绿色的光球，叹了一口气。

    光、风、水、火、土、暗六大守护力已去其五，剩下最后的风之守护力也不知还能维持多久。他用一生守望着这些力量的兴衰变化，如今也快到尽头了罢？

    暗夜中，一个轻盈的脚步踏着“嗒嗒”的节拍一步一步踏上大理石打造的高台。

    少女细细脆脆带有种空渺之感，像神秘的紫水晶在阳光下闪耀的流彩的声音在风中轻轻传来。

    “大祭司，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