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针锋相对 3

    “呃，七夫人……又有人来访了呢。”知书方方起身，看着阁外行来的几人道，“好像是……六夫人？”

    “程新月？今儿个是怎么了，挽风阁何时有了这样大的魅力？”阑珊惊诧。

    “七夫人，还是小心点吧，毕竟她和安琳的关系不同寻常。”

    “主雅客来勤嘛。”知书呵呵一笑，“我们现在回去吧，七夫人，总不能在阁外待客。”

    “那有什么……”叶阑珊毫不在意地一嗔，又是一扬手，“反正我素来不喜欢那些规矩的，知书，你去阁门守着，要不就让她到这湖边来，要不就遣她打道回去吧。”

    “呃……”知书有些为难，却终是起身，往门外行去。

    叶阑珊与花锦相视一笑，又回身躺了下去。

    “原来七妹妹在这里……”程新月显然是没有说惯这种亲热话的，听起来极是不自在，看来，她与她表姐，很不一样。

    “怎么，六夫人来找我何事？”叶阑珊坐了起来，对着程新月笑若姣花。

    “听说七妹妹身子不舒服，所以过来看看。”

    “嗯，现在已经好多了，所以……六夫人可以回去了。不过，无论如何要谢谢你的好意。”

    “先前在朝阳殿，虽然是无心之失，却终是表姐让你受了伤。她又向来是个不会说话的，恐怕让七妹妹难过了吧？”程新月想了想，干脆在叶阑珊旁边坐下来，道。

    叶阑珊倒也不在意，眼神不由在她面上多停留了些个，五官精致，即便是在帝都城里，也可算得是一流的美人儿。“看来，六夫人与安琳夫人的感情，倒是极好。”

    说到这里，程新月的表情便暖了几分，“呵，我们自小便是认识的，表姐一向处处照顾袒护着我。入府前如此，入府之后亦是如斯，新月对她，感激得紧。”

    看得出来，她一番话倒是出自真心。

    叶阑珊一时有些黯然，可惜了，这样一个花容月貌的美人。

    “那么……六夫人的童年定当很幸福？”也不知道是出于怎么样的目的，她脱口而出。

    “这……算不得幸福吧，家中子女极多，爹娘又素来是重男轻女的，整个儿时的回忆里，只有表姐最重。”

    “是吗？”叶阑珊微蹙眉，那是她永远也无法想象的情景……童年，闭上眼睛，她的童年雪白得、如同一张从未渲染过的纸。又或者，一地永远不会消融的雪花。

    “咦？知书？”六夫人眼神突然停驻在方才入挽风阁的侍女身上，不由一愣，方方她向她行礼时，完全没有留意，此间看来，却是大惊。

    “知书见过六夫人。”侍女只得再次行礼。

    “你不是一直在四皇子身边侍奉的吗？”程新月极是疑惑。

    “殿下吩咐婢子来侍奉七夫人，说是多一个人也多个照应。”知书答。

    程新月神思一下子不知道飞向了何处，语同呢喃，“七妹妹，其实，殿下对你还是极不错的呀……他可是难得这样细心的哦。”

    言及此处，六夫人程新月娇然一笑，眼神变了变，继而让身后的丫环拿出一个盒子来，“这是当年去栖梧山求佛许愿时，得来的一支玉簪，很是简洁，好在不失大气。阖府里，也只有七妹妹佩得这样的气质，特来相送。”

    “这怎么使得？”叶阑珊身子轻轻歪向一旁，“君子不夺人所爱，六夫人还是自己留着吧。”

    “七妹妹何必客气，这枚玉簪，显然是为你量身认做，瞧瞧……”程新月扶住她的肩，替她插入髻边，宝缀琳琅，极是悦目。“果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佳人。”

    “那么，阑珊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叶阑珊未有多言，淡淡。

    “说到底是同住一府的姐妹，何必如此客气？”

    “你……真的当我是姐妹？”冷不防叶阑珊冷泠泠的眸子突然直视而来，程新月的脸突然一低，微微侧过头去。

    “天色也不早了，新月便先回去了。”

    “六夫人慢走，知书送客。”

    又在芳草地上坐了一会，眨眼间，已是黄昏。赤金色的夕阳如水如火，又是温柔又是炽烈，只叫人睁不开眼睛。

    此情此景，应该叫什么？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呵呵，不对、不对。

    叶阑珊站起来，直觉得整个身子都开始不由自主地摇晃，眼前的湖水由一层化为两层、三层……视线逐渐模糊不清……实在撑不住，方方行了几步，便往一侧倒了下去。

    最后的最后，她听见花姨娘的惊叫的声音，“知书！知书，快点去请大夫，七夫人摔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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