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了,两人都默默喝了几口茶。
安檐的眸子,顺着窗棂看了出去,就瞧见了那架光秃秃的葡萄架。
他犹记得当初和凌青菀在葡萄架下说话,结果被安栋打断了。
那时候天气热,阳光穿过葡萄架的枝叶,似碎金铺满了他们的周身,明媚温暖。不似现在的骄阳,冷飕飕的。
“那是葡萄架”安檐道。
凌青菀也站了起来。
她堪堪到安檐的肩膀下面。
外面的确是葡萄架,只可惜已经完全旱死了,剩下的枯枝已经发干。
她不知道安檐怎么会突然说起这话。
她点点头,说了句:“嗯,是葡萄架”
安檐却不再接话了,好似仔思量什么。
“对了安郎,我明天打算去趟杜家。”凌青菀突然对安檐道“这是之前就打算好的,只是家务事耽误了。还没有去。”
“杜家?”安檐微微蹙眉。“壅宁伯杜家?”
壅宁伯杜家,也是老贵胄的。壅宁伯的长女,曾经嫁于太子为妃,太子去世之后。太子妃因无嗣。就搬去黄陵守寡。
守寡的日子清苦。太子妃没过两年就去世了。
饶是如此,太后和皇帝仍善待杜家。
况且,壅宁伯世子杜永岐。和卢家的关系很近,曾经是卢珞的朋友。
卢珞,就是卢玉和卢珃的兄长。
“对,就是壅宁伯杜家。”凌青菀道“我哥哥跟壅宁伯世子交情匪浅,他也时常带着他夫人去我哥哥家里做客,我见过他们夫妻数次,知晓一些他们的事。
石庭也告诉了我一些。听说杜永岐的长子,有些顽疾久病不愈,上次杜永岐还去了天一阁试探,想看看石庭能否帮他。
石庭已经入了怀庆长公主的眼,暂时他不能轻举妄动,所以结交杜永岐的事,交给了我。”
安檐微微蹙眉。
凌青菀心里就有点忐忑。
“杜永岐?”安檐反问。
凌青菀点点头。
“他有什么用吗?”安檐却是这样问“他似乎和怀庆长公主家里没什么瓜葛,你去结交他,岂不是无用功?”
“京里的贵族之间,谁与谁是真正的无瓜葛?”凌青菀道。
安檐就顿了下。
凌青菀又把石庭的计划,说给了安檐听。
“假如石庭那边顺利,你那边也顺利的话,到了杜永岐这里,差不多就可以完结了。”凌青菀道“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安檐就抬手,摸了下她的头。
“好孩子。”他这样夸奖凌青菀的自信。
凌青菀扬脸去看他:“你干嘛总是把我叫孩子?”这个问题,困扰她有些日子了。
安檐总是动不动就说“好孩子”“傻孩子”语气好似长辈对晚辈一样。
凌青菀虽然觉得温暖,但是也觉得奇怪。
安檐低头,他站在窗边,落日余晖映照在他的眼中,他深邃的眸子就变成了耀眼的金色。
金色的光芒流转,在寒冬里特别温暖。被他看着,凌青菀感觉温暖又踏实。
“你不喜欢?”安檐低声问她。
“不!”凌青菀立马回答,生怕他误解了“我很喜欢!我虽然好奇,但是我很喜欢。”
斜阳照进来,满屋子都是暖色的,一切变得朦胧又暧昧。
安檐的眸子,越发深沉。
他揽过了凌青菀的腰,让她靠近他。他垂首,用额头顶住了她的额头,悄声对她说:“喜欢就好。不管你做什么,都要留心。虽然你很聪明,也要谨慎。”
他的声音,尽是缠绵,似丝线缠绕着她,紧紧绑住了凌青菀的心。
“我在你后面,不要怕。”安檐继续道“明白吗?”
凌青菀嗯了声。
最后,安檐的一个吻,落在她的额头。他的唇干燥温暖,似一个烙印。
第二天,难得的晴朗。
早起的骄阳,放出璀璨温暖的光线,碧穹万里无云,比前几天好多了。
凌青菀去跟她母亲说:“我要出去一趟,带着雪儿和小白出去遛遛。”
她想出去遛狗。
景氏微讶。
不过,景氏没有阻拦凌青菀。
刚刚搬好家,虽然一切都交给了陈七娘,景氏还是要照顾好她自己的箱笼,所以她有很多东西要收拾整理,没空多想,只是对凌青菀说:“自己小心些。”
凌青菀道是,带着雪儿和小白出门了。
雪儿乖乖趴在凌青菀的怀里。
猫小白则很高傲的在一旁,不时瞥一眼雪儿,却不怎么搭理凌青菀。
凌青菀的马车,径直往壅宁伯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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