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能放过一个!此物事关重大!”雪千柠从龙椅上下来,依稀觉得此女身段儿甚是眼熟。但是声音不像,这女人声音很低沉。而迟暮卿的很悦耳。
“皇上!木尺不是没见过东西的奴才!”雪凌天同样站了起来,针锋相对。
两股杀意勃然而起,在大殿内激荡起伏!
“搜!”雪千柠厉声喝道!
“你敢!”雪凌天同样决然回驳!
宫女愣在原地,不敢再动手。一双眼睛不住的打量着迟暮卿,忽然间,眼睛一亮!
这是雪千柠再次喝命宫女快速搜身!宫女毫不迟疑,蹲下身来片刻间就握住了迟暮卿左腿上绑着的卷轴!
“皇上!画就在这里!”宫女大喊!
但是迟暮卿转身飞快,躲过一劫!无计可施,只得将自己的身份和盘托出!
抬手撕落了发髻上所有装饰,墨发披散,双眸灿灿如星辰!绝世容颜,傲人身段!最后看了一眼对面沉默的冷唯云,忽然仰天大笑:
“雪千柠!难得你是一位好兄长!为了两个弟弟的名声竟然能如此心狠手辣!”
这是计,想必迟暮卿初次将画像置于城头之上时雪千柠就已准备诱惑自己步步走进他设的陷阱!
设置陷阱的,除了雪千柠、雪凌天,想必,还有冷唯云!
昨夜的那场戏,怎会正巧被他撞见呢?!
不过是一场游戏一场梦,输赢,对刚刚十五岁的迟暮卿来说,都只是成年前的刻骨磨砺!
“迟暮卿!你终于出现了!”雪千柠嘴角一扬,目的达成,上百侍卫已环绕大殿!就算迟暮卿能夺下十里城,也定然逃不出今日的弥天大网!
“冷唯云!不要再告诉我你将一切都忘记了!你这个败类!”迟暮卿伤心欲绝,若不是对冷唯云有心,她决然不会冒着风险将这幅画从兰妃脚下拿开。
只因为兰妃突然死去,她生怕人们怀疑画作的主人就是凶手!殊不知,却换来一场噩梦!
死!有什么可怕的!
可怕的是她还活着,他却从来以为她不曾活过!
“郡主,本王以前真的和郡主在一起过吗?”冷唯云静静的走下来,摊开的手掌间满是迷茫和疑惑。他什么都不记得,一切都已忘记!
“雪凌天!你到底是不是瞎子?!”迟暮卿夺下一名侍卫的佩剑,拿在手中,剑指雪凌天咽喉!
雪凌天一脸茫然,惊愕十足,大声道:“木尺!你怎会是迟暮卿?!”他是真的瞎子,真的不知道迟暮卿的身份!
“事到如今,迟暮卿,放下手中的剑,或许朕还能饶恕你!”雪千柠凌然一笑,不错,要迫害迟暮卿的另有其人。
而且,始终只是那个人而已。
君雪寒亲赴雪国和雪千柠商谈了交易的条件,迟家允诺不在雪国扩张生意版图,而雪千柠允诺折磨迟暮卿,令她孤苦伶仃!
所以他出面迎娶,密谋了一切!
“士可杀不可辱!我迟暮卿今日就将你们雪国皇宫血洗一遍!”迟暮卿闪电出招,刺向雪千柠!
殿上众人愕然惊魂,形势急转之下,无人反应过来!
一剑封喉!
迟暮卿仰天长啸,一头墨发在片刻间化作根根银白,泪花点点,为娘流,也为自己流。
美人迟暮,白发三千根,根根皆忘情!
“来人啊!杀了这个妖女!”
金殿之上,啸声此起彼伏,剑光火舞,斗得不可开交!
侍卫们围成一群朝迟暮卿执剑挥去,如一把势在必得的天网之锁!而迟暮卿凌然起落,一如那夜斗狼的付诸一掷!
傲然仰天的瞬间,带着泪的发丝掠过冷唯云迷茫的双眸,飞一般离开大殿!
战场转移到偌大的广场,喊杀声、兵器声,声声裂天!
迟暮卿于空中狂舞银发,宛如最犀利的一条毒蛇,所触者,必魂归阎罗!
血光漫天,一直从白天飞到了黑夜。
青冥之夜,迟暮卿拖着染得血红的衣袍被上千侍卫逼到宫墙之下!退无可退!精疲力竭!
难道就这样死去吗?!
迟暮卿握紧了手中的剑,不甘心的咽下唇角沾染的鲜血!
“杀了她!”
“妖女!”
“这妖女竟敢行刺皇上!”
迟暮卿的白发在夜幕中凄凉如游魂般飞舞着,冷唯云正站在人群之后一如既往的迷茫,再没有人,能和他一般和她如此亲近了!
美人迟暮,失落的是心,也是发。
“谁敢杀我?!”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有本事就杀了我!没本事就被我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