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道:“最后结果如何,我们各凭本事。我是敬重你有和我一样的眼光,才好心过来提醒你,当然,你若觉得不配做我的对手,你大可把我刚才的那一番话全当是疯人呓语,我是不会介意的。”
公子无心被他这么一激,也忘了要否认自己从来没有喜欢过千陌了,当即说道:“好,那我们就各凭本事!本座绝不会输给你!”
追影温文一笑,神情却是说不出的薄凉:“那我先预祝你马到成功。”在追影心底,自是不愿让公子无心和他争夺千陌的,可他瞧着自己的主子虽表面上时常对公子无心不假辞色,他却总觉得公子无心在千陌心里是特别的——与其等千陌想通了自己来追,那还不如让他激起公子无心的好胜之心——顾清汐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有他这一个前车之鉴,就已经足够了!
千陌再次看到夙琰珀和燕无涯的时候,他们二人正坐在国师府里的一座庭院里对弈。两人的棋艺旗鼓相当,一时之间难舍难分,连千陌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后来还是夙琰珀先看到他,只道了一声“你来了”就又将视线回到了棋盘之上,燕无涯更拽,连个眼神都不屑于给他。
千陌开始还能忍,可是见他俩完全沉溺于其中,丝毫不觉时间的流逝,最后终于忍无可忍了,他佯装着不经意的样子,脚下一个踉跄,突然扑倒在棋盘上,霎时就搅乱了棋局。他微窥了一下两位爱人的脸色,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做出懊恼的样子:“我……我不是故意的,没想到平地上都会摔跤……”
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夙琰珀和燕无涯都看得明明白白,可看他那耍宝的模样,也生不起气来,只得作罢。“看来今天是下不成了。”燕无涯瞥了千陌一眼,遗憾地说道。夙琰珀闻言,微微一笑,道:“这不妨事,刚才的棋局我已经背下来了,咱们改日再继续下下去。”
燕无涯颔首,对夙琰珀的过目不忘并不惊讶。千陌见状,正欲见缝插针将夙琰珀拐了去,谁知他还没有开口,夙琰珀就说道:“我今日有些乏了,千陌,你就先陪着无涯吧。”说着,他还作势打了个呵欠。
千陌本来还想躲着燕无涯,听夙琰珀这么说,倒也不好拂了燕无涯的面子,只好硬着头皮道:“好。我今天本来就是来找无涯的。”
燕无涯知道他言不由衷,笑了笑,却不点破。他知道感情这种事急不来,他和千陌除了见过几次面,上过一床外,其实并不熟。
夙琰珀走后,千陌面对着时而无辜时而狡黠的燕无涯一时无言。
他确实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他本就不是从小就在花丛里打滚的名士风流,无法对着一个还算陌生的人说着那些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绵绵情话,燕无涯的过去他也不忍提起,而若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了夙琰珀的事向他道谢,那未免太过矫情,说不定还会让燕无涯对夙琰珀心生嫌隙。然而如此一来,他和燕无涯,似乎真没用什么好说的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厚脸皮?”见千陌迟迟不说话,燕无涯主动开口道。
“没有。”千陌自是矢口否认。说实话,千陌倒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仔细一想,倒似乎真是这样。
“是吗?”燕无涯一笑,也不知他到底信或不信,“但我认为,你就是觉得我厚脸皮,不仅是倒贴上来的,还满心满意地等着你的临幸。”
临幸?千陌失笑,这算是哪门子的比喻?“你想多了。”他如是说道。
“我曾经觉得,公子胥后宫里的那些女人整天为了那一个从来都没有把心放到他们身上的人争得个死去活来,是那么可笑。”燕无涯低声道,“在她们眼里,公子胥永远都是对的,该死的人都是和她们抱着同样心思的女人。她们总是想着,只要她们的君上看到了她们的好,就会为她们感动,就会为她们停留,哪怕粉身碎骨再所不惜——她们一直抱着希望,每一日都在等着她们名义上的夫君的垂幸。”燕无涯墨蓝色的眸子染上了些许悲哀,“可是我突然发现,我跟她们比起来,只不过是五十步笑一百步罢了。”
“不是这样的。”千陌被他语气中的悲怆所感,不管他心里怎么想的,他绝对不能让燕无涯以为自己的猜想的正确的,“无涯,你是这么好的人,我怎会舍得让你坠入如此境地?”
“那你为何自从第一次后,就再也没有碰过我?”燕无涯瞪着他,眼神里满是控诉,“你和我……在一起只是为了救夙琰珀而已,是权宜之计,你现在,大概一直在想着怎么摆脱我吧?”
“我……”千陌张口结舌,虽然知道自己心里从来没有这等卸磨杀驴的想法,可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燕无涯轻哼了一声,道:“怎样都好。诸神千陌,你给我听好了,我不仅厚脸皮,而且还是块牛皮糖,既然你粘上了,就休想甩掉我!”他说得分外咬牙切齿,“我现在,还要做更不要脸的事!”说着,他也不管现在是在国师府的凉亭里,随时都有可能被其他人看见,便开始伸手撕扯自己的衣服。
千陌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他的企图,不由有些哭笑不得。他连忙在周围设下了一个结界,伸手握住了燕无涯的手,道:“你这又是何苦……”
岂料燕无涯竟挑衅地看了千陌一眼,凶巴巴地说道:“老子乐意,你管得着吗?”
千陌闻言,嘴角抽搐,突然想起了那个被他玩弄了之后丢回弥国的将军王楚云昊,一时之间竟觉得他们两人特别相像。想到这里,千陌摇了摇头,抛掉了这个荒谬的想法。看来,他最近确实是太闲了,居然还会想起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