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我虽然才满月,可也知道,咱家的日子不好过,如果不是我娘的福分,怕是现在我爹连媳妇都不会有,这几十年你们都做了什么?我不相信,你们什么都不能做?你们凭什么要我给你们修坟。”
猥琐老头儿没有刚才的嚣张,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子,你想要祖宗们帮你做什么就说,就冲着祖坟冒过的几缕青烟,咱们的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
祖坟冒了青烟,老鬼们确实也是做了贡献,不过我不想放过他们“想不到你们还有些良心,就这些可还不够,我要你们去把爷爷给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魂。你们这些老鬼每日闲着也是闲着,都去找吧,只要有了消息,我就马上帮你们修。”一众老鬼不再留恋,化作青烟飘了出去。惨绿的油灯奋力闪了几闪,终于变回了红色。
人和鬼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身上总会沾染他们的气息,神婆和娘听了我马力十足的哭声,推门进了来,神婆鼻子嗅了嗅说了声不对,随即问道:
“小丑儿,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
“没有”我斩钉截铁的矢口否认,
“那就不对了,为什么我闻到了鬼的味道,嗯,还有不少的鬼来过。”惊异于她奇特的鼻子,娘在,我也不方便明说,只是冲她眨了几眨眼睛。
神婆一笑走了出去,娘抱着我轻轻拍着,这种感觉不错,身体非常受用。
几天过去了,老鬼瞅了空子来和我说没有找到我爷爷,顺便拐弯抹角的问了句什么时候动工的话,被我冷嘲热讽,狼狈逃走。
我爹张三儿是个没担当的男人,观察了几天,得出了这个结论:家里的一应事务都是我娘在安排,他不过是东跑西颠,找人下棋打牌,色子麻将倒是精通,刘氏奶奶没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不爽,叫人打了张三儿一顿,老实了不过三天,就故态复萌,奶奶长叹一声,对娘说道:“花啊,可苦了你了。”
我给张三看了面相,左福德宫,官禄宫暗淡,主一生贫穷终老,唯一的变故,就是右福德宫熠熠生辉,显然是身边得有贵人相助,他的贵人看来就应在我娘这里。
这个男人生就一张好嘴,唇色朱红,长有‘牛齿’,生就嘴大吃四方的福像,样貌极其威武,可叹满肚子草包,如今这样一个局面,他就把持不住了,不再是以往纯朴的小三哥了,不过是一个碌碌一生的土财主。对这样生就好命的人,我向来是非常鄙视的。
我吃饱了就睡,睡好了就吃,闲来没事总要找些事做,法力修为全没了,只能没事就喜欢给家里人看相消遣,奶奶和爹的也就罢了,可是娘的命格却有些模糊,我总看不清楚,抓了她的手来玩,其实是要给她看手相。
娘的掌纹深而且清晰简单,这种人一般应该无病无痛幸福终老,可为什么从面相上看来愁苦悲戚,而且坐相,睡相,我都有研究过,应该是一个心胸开阔,颇能容纳的人?可怎么就不是一个好命的人?
有了这个疑问,我瞅准机会找来神婆询问,神婆听了不见一分动容,只说道:“小丑儿,你若是真有良心,就好好的对你娘,她的命是注定不能解的。”
无头无尾的一句话,听得我的凄凉。
方圆几十里我丑名远扬,更有人说我生来会说话,会克父母,是一块茅坑里的石头,谁沾了都要倒霉。
娘就好像平时一样,端了奶来给我,我问道:“娘,别人都说我是扫把星转世,谁沾我谁倒霉,你怎么还对我这么好?”
娘笑着点了我的头“你这孩子,这话是从哪听来的,你是我的儿子,我生了你,难道我也是个老扫把星不成,傻小子,乖乖喝奶,喝了早点睡,早点长大,长大了就不怕了。”
奶奶喜欢抱了我在村口的草垛前晒太阳,北方冬天,滴水成冰,我裹了厚厚的衣服,粽子一样出现在了人前。
因为很少出门,村里人没怎么见过我,一哄而上,粗手大脚不知道轻重,浑身被捏得很不舒服,大声表示了不满,才慢慢散去。
我出生之际,已经秋种结束,因了我不自觉冒出来颗粒无收的一句话,得罪了不知道多少人,这样一句无意识的话往往是碣语,不可不信,来年的收成一定不会好,看着这么多人,我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这还有许多的时间,我是不是应该要我娘现在就去四处收购粮食,明年饥荒,一定能赚不少钱。
正在胡思乱想,一个比我稍大,才能走路的小女孩到了我的面前,仔细地看了一会,回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娘啊,我怕,这个小孩长的太难看了。”
我只能恨恨看了她几眼,偷偷的掐了奶奶的胳膊,眼睛示意,我要回家了。
女孩的妈一个劲地来道歉,奶奶大度的挥了挥手,转身往后走,身后传来七嘴八舌的议论:“小三和小花长的都那么好,为啥生了个孩子,那么丑阿?”
“这还不简单,孩子一定不是小三的种,你看他有哪点像他爹了。”
奶奶年纪大了听不见,我气得浑身发抖,幸好奶奶听不见了,不然以她的脾气,还不把这些人骂的狗血喷头,我暗道;“你们这些人,我记住你们了,老张家的一根针的便宜都不让你们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