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唯一明白他们不能再相见,只待了一晚就走了,确切说是回了祖籍大理,给祖父祖母上了香就回学校。
十月底,阮新平活跃在边境线上,路线也越来越熟悉,这两年每年跑几趟运货或者是帮忙开道。
每一次任务的完美完成,万豪在张栩面前就会得到夸赞和分成的奖励,段波的眼神就非常怨毒。
直至十二月二十号,张栩喝醉了,饭局上直说:“小段,你那个手下郭晓会不会办事儿,除了会拍马屁折腾自己人,还有什么用?你们俩再这样下去,干脆你把位置让给晓东,他干的都比你好,你们还不如一个嗑粉的状态好吗?”
段波杀人般的目光在阮新平身上流连:“是,姐夫,我知道了。”
张栩站起身朝段波扔了一个橘子:“还有啊,上次你称的货重量不够,妈的,祥董就差没指着老子说我缺斤少两!”
阮新平一直默默喝橙汁,仿佛事不关己,他知道郭晓跟踪鹿小深被几次甩开,干脆替鹿小深报了警,让郭晓被抓,省的溪闻钟情绪隐藏太差,给他添麻烦。
郭晓出来以后,段波几乎天天往死里揍他,鹿小深的骚扰危机算是暂时解除。段波的心理变态程度却越来越严重,死的女孩儿也越来越多。
结果因为这件事又被张栩骂了一顿:“段波,你是脑子有问题吗?妈的,天天让黑皮、晓东和陈虎他们给你埋尸?你以为我给条子打点的都是稀粥啊?那他妈是干饭!你实在不行就去看医生,人晓东第一次都能两个小时,你他妈的铁杵磨成针了?”
被当众点名说不中用的段波变得心理更扭曲,经常玩儿死人,张栩气不打一处来,勒令段波再添乱就剁了他的手。
阮新平一听这两个小时就知道张栩在胡说,是那天跟顾唯一演戏从上楼到下楼一共两小时。不过段波太残忍,适合被自己亲亲的姐夫多来几次“爱的教育”!
就是自从在张栩面前露脸,他总被拿来刺激段波,这是树敌啊,得想个办法低调一点,当他思索问题却发现几道目光——万豪眼里是得意,李萌萌眼中是无语,陈虎和段波脸一阵绿一阵黄。
这天饭后,意料之中的,段波拦下他,将他堵到角落:“邱晓东,你是想代替我吗?”
阮新平被他推到墙上,撞得后背的骨头头生疼,矢口否认:“并没有,我只想让豪哥觉得我一直有用。”
段波掐住他清瘦的脸,眼神恶劣地在他身上扫视:“豪哥喜欢男人,尤其是你现在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用身体留住他就好了,干嘛非要跟我在姐夫面前抢?”
阮新平直犯恶心:“他只是我的头儿,我不喜欢男人。”
段波一手扣住他的喉咙:“邱晓东,别逼我在你上位之前动手杀了你!”
阮新平是想替掉段波,这也是他卧底这么多年的唯一目标,因为这个位置操控了张氏团伙最大的经济来源,只需要一次人赃俱获,这群人都可以翻身落马。
主要是每一次的单都是成吨数,他很难接触到具体情况,可以说除了万豪、段波和李萌萌再没人那么清楚:“段哥,上位与否不是我决定的,我只想做好属下该干的事,换不换你是张董拿主意的。”
段波松了手,陡然贴近他的耳朵:“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是个废物,各个都想给我好看,豪哥是姐夫表弟我没办法,萌姐是姐夫情妇我也没办法,难道现在连一个你都要跟我作对?!”
阮新平偏偏头,尽量离他远点,果然变态的思路跟正常人不一样,这是久居高位心里难以承受跌落尘埃的差距:“随你怎么想,反正有事你问张董。”
段波瞪着驴眼竖起一根指头,歪着脑袋下最后通牒:“再有一次,我再从姐夫嘴里听到夸你,我就让人做了你!”
阮新平真是无语了,张栩跟段波真的是绝配的一家人,一个给他拉仇恨,一个直接把仇恨竖稳,压根就不在意他夹在中间会变成干煸豆角。
就好比一家父母总喜欢拿别人家的孩子跟自家的比,希望自家孩子争点气,却没想过别人家的孩子也会被另外的别人家比来比去。
他摸着自己生疼的肩胛骨:“嘶……破皮了?”
万豪从远处走来,想给他上药:“段波那个疯子干的?”
阮新平闪躲了一下:“豪哥,我自己来就好了。”
万豪把药扔给他,更胖的肚子显得人不协调,双眼带着打趣,低声问:“你还想着你的小金花?她……就那么好?”
阮新平握着药:“她是我的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