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改名李俨,见九国志。授太子宾客。任圜爱其才,奏为三司副使,寻卒于位。 格有文章,明吏事,时颇称之。
许寂,字闲闲。祖秘,名闻会稽。寂少有山水之好,泛览经史,穷三式,尤明 易象。太平广记云:寂学易于晋征徵。久栖四明山,不干时誉。昭宗 闻其名,征赴阙,召对于内殿。会昭宗方与伶人调品筚篥,事讫,方命坐赐果,问 易义。既退,寂谓人曰:“君淫在声,不在政矣。寂闻君人者,将昭德塞违, 以临照百官,百官或象之。今不厌贱事,自求其工,君道替矣。”寻请还山,寓居 于江陵,以茹芝绝粒,自适其性。天祐末,节度使赵匡凝昆季深礼遇之,师授保养 之道。唐末,除谏官,不起,汉南谓之徵君。梁攻襄阳,匡凝兄弟弃镇奔蜀,寂偕 行。岁余,蜀主王建待以师礼,位至蜀相。同光末,平蜀,与王衍俱从于东,授工 部尚书致仕,卜居于洛。时寂已年高,精彩犹健,冲漠寡言,时蜀语云“可怪可怪” 人莫知其际。清泰三年六月卒,时年八十余。子孙位至省郎。
同光时,以方术著者,又有僧诚惠。诚惠初于五台山出家,能修戒律,称通皮、 骨、肉三命,人初归向,声名渐远,四方供馈,不远千里而至者众矣。自云能役使 毒龙,可致风雨,其徒号曰降龙大师。京师旱,庄宗迎至洛下,亲拜之,六宫参礼, 士庶瞻仰,谓朝夕可致甘泽。祷祝数旬,略无征应。或谓官以祈雨无验,将加焚燎, 诚惠惧而遁去。及卒,赐号法雨大师,塔曰“慈云之塔。”
周元豹者,本燕人,世为从事。元豹少为僧,其师有知人之鉴,从游十年余, 苦辛无惮,师知其可教,遂以袁、许之术授之。大略状人形貌,比诸龟鱼禽兽,目 视臆断,咸造其理。及还乡,遂归俗。初,卢程寄褐游燕,与同志二人谒焉。元豹 谓乡人张殷衮曰:“适二君子,明年花发,俱为故人。惟彼道士,他年甚贵。”至 来岁,二子果卒。又二十年,卢程登庸于鄴下。元豹归晋阳,张承业信重之,言事 数中。承业俾明宗易衣列于诸校之下,以他人诈之,而元豹指明宗于末缀言曰: “骨法非内衙太保欤!”咸伏其异。或问明宗之福寿,惟云末后为镇州节度使,时 明宗为内衙都校,才兼州牧而已。昭懿皇后夏氏方侍巾栉,偶忤旨,大为明宗槚楚。 元豹见之曰:“此人有籓侯夫人之位,当生贵子。”明宗赫怒因解,后其言果验。 太原判官司马揆谒元豹,谓揆曰:“公五日之中,奉使万里,未见回期。”揆数日 后,因酒酣,为衣领扼之而卒。庄宗署元豹北京巡官。明宗即位之明年,一日,谓 侍臣曰:“方士周元豹,昔曾言朕诸事有征,可诏北京津置赴阙。”赵凤奏曰: “袁、许之事,元豹所长者,以陛下贵不可言,今既验矣,余无可问。若诏赴阙下, 则奔竞之徒,争问吉凶,恐近于妖惑。”乃止。令以金帛厚赐之,授光禄卿致仕。 寻卒于太原,年八十余。
<b>部分译文</b>
马郁,他的祖先是范阳人。马郁年少时机警敏悟,有俊才智谋,言语辩论纵横无碍,下笔成文。乾宁末年,任幽州府刀笔小吏。李匡威被王。。杀害后,王。。写信告诉他的弟弟李匡俦,李匡俦派使者去王。。那里询问谋乱的详细经过,幕客写信,大多不能表达清楚意思。马郁这时正任记室,即刻起草信稿,列举事状,陈列可疑者十条,词语条理俊秀丰赡,因此而知名。曾在镇州聘问于王。。,官妓中有一名叫转转的,美丽善歌舞,在宴席上,马郁多次挑逗她。幕客张泽也以文章出名,对马郁说:“你能在座席上写成一篇赋,就可以把这个妓女作为酬谢。”马郁拿出纸笔,立刻写成一篇赋,搂着妓女就走了。
马郁在武皇幕中,当官当到检校司空、秘书监。武皇和庄宗对他的待遇都很优厚,赏赐很多。监军张承业是唐朝旧臣,以权贵身份管事,人们都胁肩低头侍候他,马郁对他滑稽侮狎,到他家就像到自己家一样,有时直接闯进他的卧室。每次宾客幕僚宴会,张承业把珍果放在前面,都被马郁吃光。张承业私下告诫主管膳食的人说:“以后马郁来了,只用干藕子放在前面算了。”马郁来到,看到它不能吃,下一次来,就从靴中拿出一把铁锤,敲碎而吃掉它,张承业大笑说“:我还是为你摆上珍果,不要打坏我的饭桌。”他往往总是这样率直幽默。
马郁在庄宗幕下时,寄住他乡,年老时思念故乡,常常对着庄宗叹气,说家在范阳,请求回归故国,以便安葬在家乡山间。庄宗对他说:“自你离开故国以来,同村同室的还有谁在?刘守光不能容忍自己的父亲,还能容得下你吗?我不是舍不得你走,只是你去了死也不得其所。”马郁既然没了归路,痛心呜咽,终于死在太原。
萧希甫,宋州人。少年中进士,任梁朝开封尹袁象先的文书。袁象先当青州节度使时,任萧希甫为巡官,萧希甫不高兴,于是离开母亲妻子,改姓换名,流亡到镇州,自称是青州掌书记,进见王。。王。。任他为参军,萧希甫更加不高兴,过了一年多,又逃到易州,剃去头发当了和尚,住在百丈山。庄宗将要建立后唐,设置百官,李绍宏推荐萧希甫为魏州推官。
庄宗同光初年,有诏书要求议定内宴仪礼,询问萧希甫枢密使能否在内宴时上坐,他认为不可以。枢密使张居翰听说后发怒,对他说:“老夫我历事三朝天子,见过数百次内宴,你原来不过是个乡下佬,怎么知道宫禁中的事?”萧希甫不能回答。起初,庄宗想任萧希甫为知制诰,宰相豆卢革等人附和张居翰,共同排挤他,任为驾部郎中,萧希甫失意,更加怏怏不乐。庄宗消灭梁朝后,派萧希甫到青、齐二州宣示慰劳,这时他才知道自己母亲已死,妻子袁氏也改嫁了。萧希甫于是发哀服丧,住在魏州。有人引用汉朝李陵信中的句子讥讽他说“:老母死在堂上,生妻离开家室。”
明宗天成初年,准备想召他为谏议,被豆卢革、韦说阻止住。明宗去世后任萧希甫为谏议大夫,又为匦函使。后来豆卢革、韦说受到安重诲的厌恶,萧希甫迎合安重诲的意思,诬奏豆卢革纵容庄客杀人,又说韦说和邻居争井,井里有宝贝。官员们勘查井中,只有一个破锅而已,豆卢革、韦说后来都受惩罚致死。萧希甫官拜左散骑常侍,更加急切想往上爬,带着举报人李筠夜里敲开内门,递上举报信说:“修堤的士兵,想在祭天的时候举火叛乱。”安重诲不相信此事,杀了举报人。修堤士兵要求伸冤,要吃掉萧希甫。后来下诏说:“左散骑常侍、集贤殿学士判院事萧希甫,身处朝官,职非警察,却领来凶狂之人,陈述诬告之词,逼近郊礼,动摇军心。李筠既然应当杀掉,萧希甫怎么能免于贬谪流放,可贬为岚州司户参军,仍由驰驿遣送。”长兴年中,死在被贬的地方。
罗贯,不知是哪里人。进士及第,历任台省官,自礼部员外郎任为河南县令。罗贯的为人强硬刚直,正身守法,不避权贵。当时宦官伶人掌权,凡是向罗贯请托的书信,堆满桌子,全无回音,都拿给郭崇韬看,并且报告这些事,因此身边的人总是说罗贯的过失。在这之前,梁朝张全义专权管制京城及附近地方,河南、洛阳的僚佐,都出自他的门下,服侍张全义就像仆人似的。到罗贯受任为河南令时,按照本朝的体制行事,奉侍张全义稍有点怠慢,部下民众被府司庇护的,必上奏纠正。张全义发怒,便通过女使告诉刘皇后,皇后从容说给庄宗听,宦官又说他的短处,庄宗十分恼怒他。碰上庄宗到寿安山陵,道路泥泞,庄宗问是谁管理这里,宦官说属河南县,急令罗贯赶来,上奏说“:我事先没接到命令,请询问受命的人。”皇帝说:“是你管的部分,反而问别人,什么道理?”命令关在狱中,府吏鞭打他,要他认罪。第二天,下诏令杀他。郭崇韬上奏说“:罗贯并没有别的罪状,桥道没有修理,按法律也不够死罪。”庄宗怒道:“母后灵柩就要运来,天子的车辆往来,桥道不修理,是谁的罪过?”郭崇韬说“:罗贯即使有死罪,也应等供状出来,由有关官员议定,按朝廷法典施行,那时处死也不晚。现在您以万乘之尊,对一县令发怒,会使天下人说陛下使用法律不公正!”庄宗说“:既然是你喜爱的人,任凭你去裁决。”说完拂袖入宫去了。郭崇韬跟在后面还要讲理,庄宗自己关上殿门,不能进去。随即对罗贯行刑,曝尸府门之外。冤叹痛惜之声,远近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