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这一鞭,呵呵打得好。”石云开坐在椅子上。感觉不到头上有一丝疼痛,他的心已经疼得无法形容,占据了他全部的意识。
金惠馨正在帮石云开包扎伤口,虽然不言不语,但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流。
等金惠馨包好了伤口,石云开拍拍金惠馨沾满血迹的纤手,温声说道:“去后面收拾一下东西,等天亮了咱们就走。”
“已经收拾好了。”金惠馨眼睛里的泪水怎么擦都擦不净,好像要把一辈子的累全部都哭完。
“妍儿,吩咐套车。”石云开不想留在金州,如果说他和石日升他们还有些情分,这一鞭子下来也已经尽了。
石日升喉头蠕动了几下,终究没有说话。
或许在石日升心里,父子纲伦才是最重要的,为了这个,任何个性都可以被压抑,都应该被压抑。但对于石云开来说,在不违背大方向的前提下,应该鼓励个性,鼓励个人发挥主观能动性,这样才不会让个人和社会更加和谐,达到一个平衡。
或许这就是他们俩的分歧所在。
“不行老三,你现在不能走。”石昌茂出言阻止,石昌茂不知道怎样才能缓和局面,但是石昌茂知道,如果就这么让石云开走了,恐怕他们之间的关系永远都不可能再恢复到以前的亲密程度。
“让他走!”石日升心中五味陈杂,即后悔刚才出手太重,又深恨石云开的决绝无情。
“走了以后怎么办?咱们来的时候娘怎么说的?大嫂想要兵工厂,给她也就是了,你想要兵,给你也就是了,为啥还要搞成这个样子?咱们在平壤的时候那么艰难都挺过来了,现在难道就不能共富贵了吗?”石昌茂越说越激动,眼中有泪光浮动,粗大的嗓门在夜空中远远散开,中门外隐隐有人探出头观看,转眼就消失不见。
“你!”石日升被石昌茂顶得下不来台,又攥紧了手里的辫子。
“你还想抽我是不是?好好好,你来抽,最好你把我和老三都抽死,那就遂了你的意。”石昌茂摘下顶戴远远抛开,然后把光溜溜的脑袋伸到石日升面前。
早在平壤的时候,石昌茂就剪了辫子,他现在和石云开一样,都是和尚头。
石日升面色数变,想要对着石昌茂的光脑袋上来一下又于心不忍,长叹一声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咱俩出来的时候咱娘怎么说的?让咱俩好声劝慰老三,接老三回家过年,你倒好,见了老三一句宽慰的话没有,兜头就是一鞭子,你是来劝人的吗?你回去怎么向娘交代?”石昌茂怒气冲冲,一连串的质问连珠炮一般打出去,问得石日升哑口无言。
“二哥你莫要说了,娘让你俩来,怕是爹的意思,来的目的也不止是劝慰我,还有接手防务的意思吧。”到了这会,石云开也看出了石日升的石昌茂的来意。
“当真如此?”石昌茂听完面色大变,厉声质问石日升。
石日升面无表情,不点头也不摇头,这种态度本身就是回答。
“好好好既然爹如此绝情,那就把我的家当也拿走好了,这个劳什子总兵老子不做了,爱谁做谁做!”石昌茂静待片刻,看石日升没有回应,突然喊了一嗓子扭头奔出大厅,一头扎进越来越大的风雪中。
石云开看一眼呆若木鸡的石日升,深深施了一礼,带着金惠馨和妍儿决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