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婆子抱了苏氏姐妹进房回话,季飞龙也跟了进来,季中元脸色已恢复了正常,口吻突然淡漠起来,挥手道:“也没什么了,你们都下去罢!”
两个婆子闻言,自不敢放下苏氏姐妹,忙忙抱了她们就下去了。
“义父!”季飞龙有些疑惑,一时喊了季中元一句。
季中元摆手道:“有什么话以后再说,我现下还有重要事待办。”
季飞龙闻言不敢再多说,告辞出了门。
苏氏姐妹和孔心宜争吵的事,前头赴宴的夫人们很快就听闻了,互相道:“虽是国舅府养着的宠物,也不是能任人欺负的,孔娘子这般咄咄逼人,只怕过后讨不了好去。”
“可不是么?本是季郎君养大的糖人,捧在手心里护着的,一旦送到国舅府,反被人欺负了去,可不是笑话?”
“孔心宜也不识趣,不知道这是什么地儿么?偏生惹事生非的,怪道今年十六岁了,还没人上门提亲呢?谁家府里想娶这样的惹事精?”
众人悄悄讨论着,罗夫人也听了一个大概,她问得孔心宜不告而别了,不由摇头,一时吩咐罗婆子道:“既然是国舅爷喊了苏氏姐妹过去,不管如何,便慰问几句,再好生送回房去罢!”
罗婆子应了,领着两个丫头过去找苏氏姐妹。
尤嬷嬷也找了过去,眼见罗婆子过来了,几个人便安慰了苏糖苏糕几句,一道护送她们回糖人院。
看看时辰差不多了,又有丫头端了奶水过来给苏糕苏糖,笑道:“季府过来的奶娘已无恙了,今日里挤出来的奶却是能喝了,请两位小娘子用餐罢!”
苏糖一点儿也不想喝奶,只道:“却是大夫说过,这几日须得喝白粥,不能喝奶,还是换了白粥来罢!”
丫头去看罗婆子,见罗婆子点头,便端了奶出去了,转头换了两小碗白粥进来。
苏糖和苏糕暗喜,用了白粥,打发人下去,洗漱一番这才准备上床。
苏糖抚着肚子,犹自记着宋黑的米糊糊,跟苏糕道:“说要白粥,就真的只给咱们白粥,吃得嘴巴里淡苗苗,没一点儿味道。不知道阿黑会不会再给咱们端一点米糊糊过来?”
她话音一落,窗边却有人轻叩,宋黑的声音道:“开窗!”
“呀,来了!”苏糖掩嘴轻笑,下地去开窗,接过米糊糊一闻,惊喜道:“是芝麻糊。”
宋黑轻叩手指道:“特意做的,你们尝尝合不合口味。”
“这么客气!”苏糖笑道:“莫非又有什么要我们姐妹做的?可提前说啊,季文庄的事我们还没头绪的,一时三刻也没法子可想。”
宋黑轻笑道:“今晚的事,我们已听闻了。你们做得好,现这两碗芝麻糊,是赏你们的。”
“今晚的事?”苏糕还有些转不过弯来,在床上探出身子,轻声问了一句。
宋黑以为苏氏姐妹想要他亲口承认她们的功劳,便道:“是的,你们今晚和孔心宜对上了,让国舅府和王府生了矛盾。且孔心镜和季飞龙分别抱着你们走了一段路的事,已落在季中元眼中。季中元要是舍得,自要把你们分别赏给孔心镜和季飞龙,如此一来,你们便有机会再为阿郎做事。若是季中元不舍得把你们赏给孔心镜和季飞龙,你们自可以找机会向这两人示好,暗示他们讨要你们,如此这般,季中元必不痛快。这三人的关系只要稍稍有变,你们便是大功一件。”
苏糖趁着宋黑说话的功夫,已是尝了芝麻糊,又端去喂苏糕,两人毕竟吃了白粥没多久,芝麻糊虽美味,也不敢多吃,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
宋黑待她们吃完,又递了一本小册子给她们道:“这本是让宫中最善于养生的御医写的养生诀,除去饮食应注意的事项外,还有一套五段锦养生舞,你们早晚照着比划一番,身子骨慢慢会硬起来的。”
苏糖接过一看,见五段锦养生舞还配有图例,时而揉肚,时而扭腰,时而手脚舒展,知道是好东西,一时喜笑颜开,保证道:“阿黑放心,我们姐妹一定好好离间国舅爷和季飞龙的关系。”
她们这里说话,季中元在书房禀烛看罗映雪的画,看得入神处,蜡烛滴在手中犹自不知道。待得醒觉,忙唤人找药膏进来涂上,一时又扬声吩咐管家进去,吩咐道:“传我的话,把苏氏姐妹送到飞龙房中,说是我赏给他的。让他今晚收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