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一听到有人走进来,康德立刻喜出望外地站起身。
但是事与愿违,来者不是导致他昨夜失眠的人。
“你来做什么?”飞舞的眉眼唇角登时凝滞,他板着脸蹲下去。
“我来我家的温室又不犯法。”徐青霞半抬那只没做过家事的小手,沿路用玉尖拨弄着一旁的花叶走过来。
这女人是祸水,还是少惹为妙。
康德藉着放盆栽转移阵地,与她空出适当的距离。
“陪我去看电影吧。”徐青霞再走近。
“没空。”康德又踱至另一边的花架,把两人的间距再拉远。
“翘一天班又不会怎么样。”徐青霞不死心,又跟进游说。
和她多说无益,康德步伐再度迈开。
“你你给我站住!”又不是在玩捉迷藏,徐青霞忍不住大叱。
“缠着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康德定眼看她,直接挑明。
“你怎能那么讲啦。”徐青霞立刻恢复平常的嗲态,上一秒钟那个粗野的泼妇仿佛与她毫无干系。“你人过来一点儿才好谈话嘛,咱们犯不着如此生疏啊。”
“你若没有其他的事,对不起,我还有工作要忙。”康德发出逐客令。
“哟”徐青霞捏细了嗓子,一副“我很好勾搭”的笑。“你该不会是在气昨晚那个吻没好好享受吧?不然这样喽,我现在再让你吻个够。”
说着,她仰高下巴,半迷双目,嘟着唇瓣等君来采。
“呃”康德哑口无言。
主动的女人他是见多了,但似她这般寡廉鲜耻的倒是少有。
好吧,既然她不肯滚,那他闪总成吧!他工具一放,准备溜人。
“好哇,你尽管走呀。”徐青霞装作很专心地剔着手指甲,涂上胭脂面庞载满狞笑。“如果届时有人因此而受罪,你可别心疼喔。”
只要是她徐青霞想得到的东西,即使是不择手段,她也在所不惜。
“你想做什么?”康德猝地煞步转身,严厉的目光如刀刃般射出。
徐青霞慑地退一步,随即忖及她已抓到他的弱点,胆子也就大了起来。“我也不晓得耶,可是你信不信我单是一句话,就能让我姐被我妈打得皮开肉绽?”
“你”一直维持平和的脸色霎时刷阴。
好可怕的女孩呀!在甜美的糖衣下,竟裹着如此恶毒的心肠!这样的人和善良的徐培茜,真的是流着同一种血缘吗?
“当然,这一切就必须视你的表现而论喽。”徐青霞娇媚地绕着他转,骨子里却大烧妒火。
她难得遇到这么好的货色,凭啥是被毫不出众的姐姐夺标?
“表现?”想到每日一大早就会在花圃中奔忙的徐培茜,今天却迟迟不见踪迹,他不禁开始担忧了。
“对,表现。”徐青霞一语双关地眨着勾魂眼。“你只稍把我伺侯得服服贴贴的,呵呵,我要是一开心、心情一愉快,就会无暇管其他的事喔。”
原先是她不想睬他,才让那个丑女人占了便宜,如今只要她多放点电,他很快就会和从前那些人一样倒戈的。
“我相信抢着伺侯你的男人一定很多,你为什么非我不可?”康德凛着眉峰,这是什么世界?这是一个纯朴乡下、未成年小女孩说的话吗?台湾的国民教育到底在教些什么?
“因为他们都没你来得有个性,何况我没事找条哈巴狗粘在屁股后面,那多无趣呀!”徐青霞振振有词。
人就是这么贱,太容易到手的往往不懂得珍惜。
“我只是个孤儿,你妈知道了会怎么说?”他不曾动手打过人,但如果她是他妹妹,他会把她吊起来揍。
“傻瓜,我怎会让她知道?”徐青霞仿佛中了笑弹似的笑得前仰后俯,她做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
待笑够后,她压沉音量,以指轻划他的胸椎部分,还故意微倾前襟,要贴不贴地傍在他的身上,好让他垂眸就能观到她良好的发育。“你不觉得咱们偷偷进行,彼此满足,这样不是刺激多了?”老天,他真是百瞧不厌,且越瞧越倜傥,她越来越喜欢他也越来越欣赏他,唉!就可惜他没钱没势,只能当情人。
真希望每天睁天眼看到酌是他健壮赤裸的身体噢,这光是幻想,她遍体就巳在燥热了呢!
“刺激?我看你只是输不起吧。”康德冷笑,依他的修养家教,他未尝对异性这般无礼过,徐青霞算是让他破了例。
“你那话是什么意思?”一听到”输”宇,徐青霞怒气冲冲从陶醉中跳出。
“你不能忍受我为什么会对你姐比较好,更不能接受有异性喜欢她却不喜欢你。”康德一语直刺要害。
“是又怎样?”心结被人洞悉,徐青霞恼羞成怒。“事实本来就如此,她长得没我美,她身材也没我好,我哪一点儿不如她?”
“心地。”一谈到徐培茜,他的声音、他的微笑,全放得好柔好柔。“你的心地不如她,她有丰富的内在美,你没有。”
“心地?”徐青霞嗤之以鼻。“心地值几毛钱?你少在那边假高尚,男人有几个人会去注意女人的内在美?我呸!”
“再说下去你只是在自取其辱。”她中毒已深,康德希望她知难而退,不想再浪费唇舌。
“横竖你不是不愿做我的男人喽?”徐青霞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你说这话,不觉年龄太小了吗?”康德蹙额。“等你想通了,我会很乐意做你的‘朋友’。”
“你”徐青霞凭着一身媚功,到哪儿都深获男人的欢迎,几时受过这般待遇?她当下气白了脸,恨恨警告。“你不怕你那位有着丰富内在美的人受折磨?”
“大不了我带她走。”狗急也会跳墙,何况他是早就想这么做。
“那你也要看她走得成、走不成?”徐青霞意有所指地狞笑。
“我劝你最好不要动她一根寒毛。”康德眯着眼,锁着眉。
从他牙关间厮杀出一字一句,裹着零下四十五度的酷冽凌厉。砸得人浑身冻寒,阴森毛冷的疙瘩直自脚底颤上去,徐青霞登时花容变色,震惊地仅能发出单音。“你你”他是真的爱上徐培茜那个蠢货,他是真的爱不——她绝不允许!
那个蠢货只能用她丢弃和玩厌的废物,就连身上穿的衣服也一样,以前如此,现在还是如此,这个规则是不容任何人更改!
“你看着好了,我会得到你,不管你怎么抗拒,你终究会是我的,到时你一定会跪在我的面前求我的!”徐青霞怒目圆睁地奔出温室。
威胁不成反让人威协;哼,她得不到的别人也甭想得到,她要毁了他,她若是让这对狗男女好过,她就不姓徐!
徐培茜揉揉小巧的腮帮子。
颊侧的热胀感似乎已褪了许多,也没刚刚那么疼了,经她冰敷过,上面的红肿应该也没那么严重了吧?
唉,都对她自己不够机灵。妈连输了好几圈,心情当然不好,而她却心不在焉,老是丢三落四又打翻东西,会挨巴掌是意料中的事
“啊!你终于来啦?”康德搬花出采,恰好发现她坐在温室外发呆。
“呃我刚来。”徐培茜期期艾艾,因为昨晚偶然撞见的爆炸性情景,她仍未准备好该用什么样的面目去面对他呀。
“你有没有怎样?”汗湿的俊脸焦灼地跳到她眼前,他抓着她的手脚,掀开衣服猛看。
“什么有没有怎样?”徐培茜被他唐突的行为弄糊涂了。
“好险。”他低喃,她的手脚上没有被打的痕迹或瘀青,表示徐青霞方才只是在吓唬他。“你今天怎会这么晚来?”
“对不起,我妈的牌局才结束。”她一夜未合眼,如今隐隐作痛的脑袋仍有些昏眩,两耳还会嗡嗡鸣响呢!
“我没有怪你啦,我只是”他只是害怕她是否又被徐母殴伤,所以无法前来,他接着担忧地左顾右盼。“你刚刚来时没遇到你妹妹吧?”
“我妹妹?没呀,怎么啦?”徐培茜觉得莫名其妙。
“没、没事,没有就好,我随便问问、随便问问。”这么说徐青霞还来不及搞鬼喽?康德当下松弛绷紧的神经。
“是吗?”女人的第六感是很灵敏的,徐培茜相信他不是随便问问而已。可既然他不愿说,她也无权管辖,毕竟她和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即使他当着她和别的女人亲热,亦不干她的事,她何必庸人自扰?
“你脸色好差呀,昨天人看起来也像是发烧似的噢喔,你该不是被我传染感冒啦?”康德操心地探她的额温。
还是瞧她顺眼!她的装扮和前脚才走的徐青霞相较,简直是朴素得可以,然而从她身上所散发的祥瑞之气,却是任何胭脂霓裳怎么也妆点不出。
“我很好,只是睡眠不足罢了。”他温柔的目光总叫徐培茜招架不住,她摇头避开他的关怀。
她的闪躲反倒让她遮掩半晌的伤处无处遁形,康德难以置信地扳过她的颊。
“你妈真的又打你了!?”那暗红的痕迹显示她再次被掴耳光,他怪自己粗心大意,方才怎会没检视她的脸呢,原来徐青霞不是说说而已。
“唉呃是我不好,我惹她生气,所以”徐培茜支吾其词,为母亲的过失找理由,要不然她受创累累的心灵会撑不下去。
“跟我走,我们离开这儿。”康德深锁眉宇,心疼地包住她的手,他再也不要放她回家受欺凌,他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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