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她还是直接问比较快,省得去猜一个陌生人的心思。
“为什么要习武?”
兰采幽被他问得一头雾水“为什么不习武?就算是太平盛世习武艺也可以强身嘛!包何况是动荡的年代。”
“既然如此,可曾想过为国家社会尽一分心力?”
“大人是要我报郊朝廷?”
“可不是!”秦子梦心底正想着一个陷阱,打算让她往里跳“你既然深明大义,知道现今并非太平盛世,何不贡献一己之力?”
这人也未免想得太天真了吧?光是靠她一介弱女子,能求自保就已经不错的了,还说到保乡卫土,这位大人也未免太抬举她了吧。
不过,她心绪一转,若是能跟着他到京城,将爹爹的尸骨给收了,再顺道看看那奸臣的嘴脸,也许,也许天亦怜她,自己可以报了杀父之仇,这岂不是美事一椿?一想到此,她的嘴角不自觉地往上微微一扬。
秦子梦见她这等甜美笑容,简直惊为天人,这可是头一回在她脸上见着了这么绚丽璀璨如花的笑容。
“承蒙大人抬爱,不过事关重大,我必须回去和家母商量一番,再作决定。”兰采幽道。
“当然!”既然没有一口回绝,那表示还有一半的机会与她同行,虽然也没弄清楚,她愿意同行的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但,那可不是他所关心的重点,秦子梦只要伊人肯同行,还管什么原因,什么理由咧“明日此时,我在这个地方等你,咱们击掌为证,不见不散。”说着,也不管兰采幽同不同意,就拉起人家的手和自己的手掌用手一拍,疼得她只能咬牙强忍住。
眼前这自以为是的大男人,根本不顾别人是怎么想的,还好他没当自己是小女子看,至少跟他同行,可以免去所有的烦恼,相信这回,母亲大人那边一定不会再有什么问题才是。
两人各怀鬼胎,各自打着如意算盘,却又互相算计着对方,就不知谁的企图奸计会先得逞。
“什么?”惊讶的可不只是薛氏,连跟她一道回来的潘靖也惊讶不已。
“你是不是脑筋不清楚?了”跟着一个陌生人到那么远的地方去,那人是好是坏你根本就不知道,而你居然就要跟人家同行,万-”
“哪会有什么万一,我一身男装,难道他还会吃了我不成?”
“我不许你去!”薛氏斩钉截铁的说着,丝毫没有转回的余地。
“娘!”兰采幽开始动之以情的恳求着“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你想,有巡抚大人的扩卫跟着,还会怕有什么危险?更何况您当真忍心让爹在天之灵永不得安宁吗?”
这可真真切切说到薛氏的痛处了,她不忍心女儿跋山涉水,却更不忍教另一半的尸骨永远的暴露在外啊!这这要她如何取舍呢?”
“娘,您就不要再犹豫了嘛,错过了这次,下一次还会不会再有,可是很难说哟!”
“你就会净往好的方面想,万一那位大人对你图谋不轨,那”潘靖在一旁偏偏还要在一旁猛浇冷水,真不知他是何居心。
“人家会图我个什么?你总不会认为人家有什么不良癖好,这才会对我这么好的吧?”兰采幽不满的反驳道。
“这可难说!”潘靖一脸不以为然。
“你”兰采幽当真让他给气炸了“这是我们兰家的事,请问阁下在这儿凑什么热闹?”她终于想到一个能让他闭上尊口最好的办法。
“幽儿,不可用这种口气跟你师兄说话。”薛氏已经为他发出不平之音“再怎么说你师兄也是为了你好哇!”
“是吗?”她用怀疑的眼光瞟了潘靖一眼,却不巧和他的相遇,她马上调回自己的目光,免得等会又招来一顿骂。
“要我答应可以,除非”薛氏缓缓道。
“什么?”不管是什么,看来兰采幽都等不及接受母亲大人所开出的条件。
“除非你让潘靖也跟着。”
“什么嘛,人家巡抚大人只答应要带我一个人去,师兄去凑什么热闹。”
“条件我已经说了,至于接不接受可就完完全全在你喽,更何况”薛氏故意吓唬女儿“人家潘靖都还没点头答应呢!成不成可是另一回事哟。”
谁知道潘靖那个愣头愣脑的小子,马上满中答应着“我当然有,没问题。”言下之意就是,只要肯让他跟,剩下的全都不是问题。
薛氏对这小子,不知该心生感激还是怨恨,哪里有人有这么直的个性的?
“好嘛!”兰采幽怕事情有所变更,于是嘟哝着红唇,百般不情愿的回应着“让师兄跟就是了嘛,不过,万一人家大人不肯让他同行,我也没有办法喽!”她反将母亲一军。
“倘若真是大人的意思,那我也无话可说。”薛氏转过身子,交代着潘靖“我这个多事又麻烦的女儿,就麻烦你一路照顾了,还请你多费心些。”
“娘!怎么这么说人家嘛!”兰采幽不有的说。
薛氏眼见分离在即,这么一别,恐怕数月难以再见,却又不能在兰采幽面前表现出离情依依的不舍,于是她赶紧走进房里,边走边说“我去帮你整理行装,别把该带的东西落掉了那可不好。”
母女这么多年了,兰采幽还会看不出母亲眼里那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吗?只不过她也在强忍着,不舍的岂只是分离的情愁啊!
“喂!”潘靖在一旁看了也有些鼻酸,却故意逗着她“别这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好不好?又不是要嫁夫婚了,何必这么感伤?”
“你”她让他这么一逗,泪水差点就滑了下来“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很快的,她用手背拭去泪水。
潘靖耸了耸肩,他真弄不懂,女人哪来这么多的眼泪啊。
兰采幽和潘靖才踏出村庄门口,便见到上官无忌在那儿守候着。
“哇,这是怎么了?还有劳大人亲迎,这怎么好意思?”潘靖故意提高嗓门。唯恐天下不知似的。
“还不是因为我们大人怕两位少侠中途出了什么差错,所以特意要我在此备马恭候两位。”说着,他让出身边那匹毛泽雪亮较为娇小的马儿给他们两人“这匹马儿比较温驯,如果没有别的事,我们就赶紧出发吧!兔得我们大人久等。”
潘靖坐在前头操控缰绳,兰采幽虽然平常和他称兄道弟,但毕竟男女客授受不亲,一时间和他几乎没有什么距离,她还真是无法适应,所以,很自然的,她连手要往哪儿放都成了问题。
“不抓紧些等会儿你掉下去,可别说我没警告过你哟!”
兰采幽才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呢!她很小心翼翼的拉着她的衣角,以为这么一来就安全了,却没想到。潘靖双腿一夹,那马儿像疯了似的往前一冲,这股冲劲,显些让她从马背上结结实实的跌了下来,她一个惊吓,双手马上玩抱住他的腰,而且还死命的巴着。
“我说了吧!不小心些恐怕有人会失足落马哟!”
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兰采幽岂肯让他占尽便宜,她的手在他腰间用力一捏,疼得潘靖哇哇大叫,这下她可是称心如意的爽朗一笑“这叫做现世宝,看你下回还敢不敢占我便宜。”
天可为证,他占到什么便宜了?好心没有好报倒是真的,他基于他不想再被凌虐一次,所以只好将嘴巴紧紧闭着,噤声不语。
兰采幽回过头望着渐渐远离的村庄,即将消失在眼底,她的心情是复杂的。
一方面,她为着终于盼到可以一偿多年来的宿愿而兴奋不已,但却又被暂别亲娘家乡而冲淡不少,可她心底也比谁都明白,放弃了这次机会,再也不会有更好的时机,所以,她必须狠下心来作这样的选择,如今,也只能在心底暗自祈祷母亲能体谅自己的心情。
“喂,怎么都不说话啦?”兰采幽有意转移自己因离乡而有些伤感的心情。
“我哪敢再说话啊?”潘靖实话实说的抱怨者“等一下惹了大小姐你一个不高兴,把我给推下马去,那我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吗?”
“别把我说得这么恶形恶状,行吗?那种事我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女人心,海底针,他想是这么想,却不敢直截了当的说,于是将话题一转“你倒是说说看,为什么会对那位巡抚大人这么放心?”
“你呢?又为什么会对那位大人这么不放心?”她不答反问。
“要听真话?”
“你这不是白说了吗?如果要听你瞎说一个理由,那我还问你做什么?”
既然如此,潘靖可说不客气的直言不讳“老实说,我看那个大人虽然长得是人模人样,但究竟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东西,咱们可就不得而知了。”
“说来说去,你还是认为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着好心眼喽?”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这么讲。”
“缰绳在他的手上,她可不想跟他起什么争执,而失足落下马去,这种死一定相当难看,而且铁定不是她预期的那种。
不过尽管如此,兰采幽还是表现了自己的看法“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等我安全抵达了京城,我看你就后悔曾经这么说过人家。”
这一路两人拌嘴,不知不觉到了承天灵寺外,远远的他们就瞧见守护着巡抚的那批忠侍卫一干人等,果然在约定地点等候着。
“瞧,这么大的排场,还真不是咱们这等市井小民所轻易瞧得见的呢!”
她顺着潘靖手指的方向望去,高官的确有着不一样的气势,而这队人将领着自己走向不可知的未来,尤其是坐在那轿上的大人物,更是掌控着所有的一切。
不知怎么的,兰采幽对这位巡抚却是出奇的放心,也许,也许正如潘靖所说的,他的英挺俊秀本来就容易获得别人的信赖,只是,他真是个可以信赖的人吗?
这会儿,连她也不再自信满满。
“我还以为你又反悔不来了。”他们一下马,秦子梦就迎向前去。
“怎么会?”兰采幽很自然的变声回答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道理我可还懂呢!”
她不知道自己这句话才说出口,已经让秦子梦在心底暗笑了半天,明明是个女流之辈还说什么君子?
“令堂大人已经答应让你一同上京城?”秦子梦问道。
“是啊,如果她老人家没答应,我也不敢擅自作主离家啊!”他见潘靖也在一旁,自是明了潘靖的用意,便客套道:“潘少使若能一起成行真是太好了,这样一路上大家也好有个照应。”
只见潘靖附在她耳旁轻语“看吧!我就说人家大人不会在呼多我这么一个人跟在身旁,就只有你穷紧张。”
“是!人家高高在上一个大人物,哪敢当人嫌你这个无名小卒,人家说的可是客套话,你还拿来当真呢!”
她毫不留情的一盆冷水,没得潘靖颇不以为然“我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人,是你不是我。”
“哼!”兰采幽冷哼一声还想回嘴,却见秦子梦要上官无忌挥挥启程,于是再度跃上马去。
“漫长的旅程开始了,你还是要当心些,不上让人看出真实身分哪!”潘靖不放心的提醒道。
“放心!扮男装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难道师兄还信不过我的本事?”
看来,潘靖是存心要和她抬杆,她却懒得理他,此时秦子梦迎了过来。
“我们会经过丰湖,那儿的风景优美,而在这时节去,正是赏湖的好时机。”
真弄不懂他们这些朝廷命官出来巡视,要体察的民间疾苦,还是来游览山光水色的?要说他是个什么了不得的好官,她才不信呢!
秦子梦很小心的看着兰采幽的脸上一闪而过的轻藐,冷然道:“难道你不相信我所说的话?”
“大人说的话,草民怎么质疑?你多虑啦!”
“既然如此,我们就上路吧!”秦子梦见她与潘靖两人同乘一匹马,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却不好在这时候表示什么意见,他必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这样才有可能与佳人同行啊,一想到此,他把一股醋意全都按捺着,有道是,小不忍则乱大谋“两位可要跟好,尤其到了丰湖,那儿辽阔无比又杂草丛生要是一个不小心跟丢了那可就惨啦!”
潘靖心想,才怪,他跟采幽两人骑的可是马耶!难不成会比他坐轿子的还慢不成?居然还敢口出狂言,想唬谁啊?不过想归想,他毕竟没有说出口,最起码这条未知路,还得仰仗眼前这人,若是不小心罪了,岂不是玩完了?所以他决定三缄其口,不要多作评断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