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座的,正是杨宣凝和李播,而弹筝者,却是尚秀芳,她双手抚筝,低下螓首,只是就是那点微露雪白的肌肤,已足可扣动任何人的心弦。
女官带信入内,张目四顾,只见身处一间竹室之中。这竹室不过数丈见方,却极是清幽雅致。
先是水光一色,照耀着满壁上,这是临水而筑美态。
又有一架紫檀木所制书橱,上面满满是丹经道书,其下一张小几,小几之上,一个青瓷花瓶,插着数株花,疏疏之间,将放未放,又有一管玉箫搁在其上,而一个女子倚坐在上,正闲闲读着书来,真是静妃沈幽兰。
而杨宣凝和李播二人坐在中席,闭上双目,完全沉醉在筝音的天中,她的筝音比之石青漩的箫音又是另一番不同的味道,石青漩总有一种似近实远,遗世独立的味道。
而尚秀芳为艺术故,故以情入手,缠绵不舍,愈听愈难自了,但是又不会过于悲伤,而调其七情而从之,二人仔细品位音乐,对此之外的事一概不闻不问。
女官却不敢怠慢,跪拜在,等筝声稍息,就说着:“王上,有急报。”
尚秀芳闻声抬头看来“啊”了一声,中断了筝声,杨宣凝却也不怒,知道非急件,不会如此,他张开了眼,见得尚秀芳正起身,连忙起身相扶,就说着:“尚大家,不必起身。”
尚秀芳与他肌肤相触,二人都有一丝异样感觉,尚秀芳嫣然一笑,风情万种,说着:“王上,秀芳蒙王上关心爱护,不胜感谢,只是军国之事,秀芳不敢多闻,王上以后要听歌舞,只管遣使召见就可,这时不作客套。”
尚秀芳何等聪盟,知杨宣凝性格在某一方面,甚是端谨,故虽然受得宠爱,语气还是十分谦恭有礼,果然杨宣凝笑着:“如此,不留尚大家了,只是尚大家不受珠宝之礼,寡人真不知道送什么才好呢?”
尚秀芳剪水双瞳扫过,笑着:“王上不如多给秀芳赐些碧螺春,如何?”
杨宣凝哑然失笑:“尚大家真是给寡人出了难题,今年碧螺春,极品贡量也不过二十四两,寡人赐了群臣,已去一半,再给尚大家这般拿去,寡人都没得喝了。”
尚秀芳幽然起身,裙长曳。低胸见雪,不着珠宝,但是天生丽质,果是风华绝代,却是笑着:“君无戏言,王上就算再是心疼,也要给些秀芳。”
杨宣凝脸露难色,说
秀芳既然如此说,那寡人也不得不割舍了,就再赐秀何?”
此时夕阳在山,返景直映入室中来,尚秀芳笑了:“王上心怀天下,何必如此吝啬,秀芳下次再问王上要了。”
说完,她折腰行礼,就自离开,而静妃沈幽兰也缓缓站起来,也自告归退。
这时,李播才睁开眼来序v文學底牛骸巴跎希憧芍阒璋顾矸莩唬蟪冀欤薏灰郧胫伲跎先缡窍不叮蝗缰苯幽扇牍础!?br />
杨宣凝笑了,说着:“无妨,厂卫记录她行踪。倒没有见得她真正有什么图谋。如是没有,寡人敬其追求,爱其美色,有何不可?尚秀芳今年不过十七,身怀密学,容貌艳丽。再过十年。纳之后宫也不迟。要知,此女之美。在于进益,寡人真的期许她十年后,艺术音乐晋于颠峰时的丽质。”
说完,他取过密折,仔细读来,密折甚多,又反复读过,脸色慢慢沉了下去,又递给了宰相读来。
李播也仔细读过几遍,露出一丝喜色,说着:“恭喜王上,薛举破李世民,死者十五六,大将慕容罗、李安远、刘弘基皆陷于阵,为其所俘虏,与王上大业有利,而此人辨别清楚,洞察玄机,王上又得一能臣。”
“薛举破李世民,胡教不得不出手了,我看四大圣僧,联慈航静斋,都少不了,薛举虽然经过我方提醒,但是能否逃过此劫,还是难说。”杨宣凝说着:“不过此子确有用,意见几与阁臣所商甚合。”
“正是,突厥分裂,兵员不足,又少铁器和粮食,突厥此时断然不可大举入侵,但是却可大肆恕贡币,并且分裂操纵北割据势力,因此,北方豪强消长之势,竟然在于钱币,也算是历代少有,古来,以夷制夷,现在它们也学会以汉制汉,始毕、处罗、利,都已熟得此套啊!”李播说到这里,声音也低沉下去。
“突厥现在,一取半胡半汉之人在突厥为官,最近甚至有汉族投效于突厥,因此突厥几多奸计,我方就算取得天下,也想必有大把留在中原胡人世家,与之暗通消息,不可不防备啊!”杨宣凝顿了一顿,又说着:“长安位于关中平原,当渭河之南,秦岭之北,沃野千里,群山环抱。自古以来就是交通和军事要,周、秦、汉均以此为都,可所谓沃人富,有险可守这八个大字。论财富之盛,李唐自是远超诸雄,看来突厥倾向李唐不可避免。”
“王上,不必太担心,我等派遣礼部,与北方群雄交好,培植影响,互通贸易,也可购得精马入内,虽然数目不多,在钱币上也得不偿失,但是却可延长群雄之气数,增加李唐之障碍,王上,只要再多三年,臣保证南方固若金汤,精兵百万不敢说,六十万精兵可得,并且再无内患,王上才可从容北上,一举扫平天下,眼下这点钱币,又算得什么呢?”李播说着:“而且,我方与之海贸,渐有大利,正好添补在这上面,断不会劳民伤财,或者耽误了军政耗用,万不可让李唐,扫平西面之患,再遥看北上群雄逐鹿,乘蚌相争,坐享渔人之利。”
杨宣凝舒出一口气来,长身而起,伸个懒腰说着:“有先生在,寡人就可安心了!寡人爱好女色,宫中操习天女之舞,其中多丽色,正要多看看去。”
李播摇头笑着:“王上又何必欺老臣?天下大事,国内大小事,都在王上掌握之中。”
就在二人互视而笑之中,又有焦急的步伐而来,二人顿时面面相觑,杨宣凝遗憾的说着:“看来,上天还不想让寡人如此轻松啊?”
说着,又端坐回到席上,就在这时,一个女官入内:“王上,圣上与瓦岗军大战,瓦岗军大败,李密主营一日被破,五十万军顿时土崩瓦解,兴洛仓被圣上夺回。”
杨宣凝顿时猛的站起,不自觉的,全身功力运起,顿时,女官快速跑来的吸气喘息,甚至李播吸气异响,均一丝不漏收进耳里,他猛集中眼光到女官身上,其它景象顿时变得模糊起来,只有此个女官的所有动静和表情,都丝毫可见。
“什么,果真如此?”声音竟然带着几分颤抖。
“正是,具体急报在此,还请王上圣览。”
杨宣凝连忙上前,短短几步,几乎一滑,一把手抓过急报,立刻就向它看过,连读几遍,他突然之间就把急报一扔,奔到外面,昂望天空,哈哈大笑:“上天助我,今吾大业成矣,今吾大业成矣!”
欢喜跳跃,几是忘形。
李播拣起密件,也读了几遍,渐渐,他也露出笑意,几经压抑,却还是笑出声来,声音越笑越大,最后,也自手舞足蹈:“苍天庇佑,汉统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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