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见到阿昭身上仅着单薄的里衣,黑发柔顺地从右肩垂下,一双水盈盈的眸子关切地看着自己,方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燥热轰的一下如同星星之火般瞬间又烧了起来。
卫瑾咳了好几声,又转过了头,道:“很好,看……看来你还是记得的。”
阿昭弯眉一笑,“师父你忘了么?阿昭过耳不忘呢,师父说过的每一句话阿昭都有记在心里的。”阿昭坐回去,说道:“师父,你也把里衣脱了烤干吧,湿湿的穿在身上也不好受。”
卫瑾却是久久没有动作。
阿昭迟疑地道:“……师父?”
卫瑾看向阿昭,眸色微凝,“阿昭,为师并非圣人,所说的话也是有错的。你无须全部都记在心底。”
阿昭想了想,问:“……比如?”
在她心里,师父所说的话都是对的。
阿昭对卫瑾的崇拜,从未消失过。即便她对师父没有了男女之情,可崇拜之情依旧盘旋在她的心湖之上。
卫瑾一时半会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若是他说了的话,阿昭恐怕会对自己避之不及吧。若是再逃个一两年,他是万般不愿的。
卫瑾打了个喷嚏。
阿昭连忙道:“师父快些脱了里衣吧。”她扭过了头来,片刻后,卫瑾从包袱里拿出了些干粮,“今天赶了一天的路,你也没吃多少东西。”
阿昭本来也没有注意,听到卫瑾这么一提,肚子也叫了声。
阿昭笑道:“还真的有些饿了。”
卫瑾递给阿昭一个葫芦,“里面是烧酒,吃了暖暖身子。如今入秋了,又下这么大的雨,夜里恐怕会很冷。”
阿昭喝了口,烧酒火辣辣地在喉咙里流下。
阿昭呛了一下,她一舔唇角,眼睛微亮,“好酒。”
卫瑾神色柔和,他说:“你小时候每次一见到为师喝酒,眼睛就特别亮。”
阿昭笑道:“师父都不许阿昭喝酒。幸好现在阿昭及笄了,也能喝酒了。不过说起这事,修儿也和阿昭以前一样,阿昭也不许修儿喝酒,他每回见到我喝酒便特别馋。”
阿昭眯眼笑着。
卫瑾倏然拿过阿昭手里的葫芦,喝了一大口的烧酒。
一听阿昭提起宁修,他心里就不舒服。
明明以前阿昭眼里只有他一个的,无论说什么定能软糯软糯地扯上师父二字,现在声音和表情也像是从前那般,可惜师父二字却变成了修儿。
卫瑾又喝了口烧酒。
阿昭忽然轻叹一声,“等找到修儿后,便允许他喝酒了吧。”
卫瑾也见不得阿昭难受。
虽说自己不愿见到宁修,但他还是希望宁修现在活得好好的,然后一根头发也不能少地出现阿昭面前。到时候他想个法子,把宁修送到天山派去。
剑术一般,身子又弱,说不定以后还得操心多几回。
他又递上葫芦,温声道:“修儿来历不凡,为人也机智,一定不会有事的。夜深了,喝多几口酒暖暖身子吧。为师来守夜,你安心睡着。”
阿昭道:“明日还要赶路,阿昭来守后半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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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更时,暴雨渐渐变小了,破庙上的窟窿吹来的夜风带了冻骨的寒意。阿昭蜷缩了下身子,眼睫毛颤了颤。卫瑾坐在阿昭身侧,他全神贯注地看着阿昭。
火光衬得她的唇娇艳欲滴,令人遐想。
卫瑾的目光缓缓地落在阿昭的红唇上。
他的眸色微微一凝。
蓦然,卫瑾想起那一夜阿昭喝醉后的亲吻,她咬着他的下唇,柔软的舌头伸了进来,如同暴风雨一般席卷他的嘴里。
没意识到自己对阿昭的心情时,卫瑾难以想象有一天自己竟会怀念别人的舌头伸进自己嘴里的感觉。
若是天山派的师弟们知道连和别人共用一个碗都难以忍受的自己在漫漫长夜里竟然渴望当一个被阿昭舔的碗的话,他……未来二十年也不用回天山派了。
卫瑾赶紧打住自己此刻的念头,可是他的目光总是忍不住看向阿昭的唇。
卫瑾的喉结缓慢地滑下。
他轻轻地唤了一声,“阿昭。”
阿昭没有回应。
喉结又再次缓慢滑下,他缓缓地倾前身子,薄唇轻轻地贴上阿昭的唇。
蜻蜓点水的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