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象是那种人嘛,开个玩笑而已。”
秦怡面罩寒霜,冷笑道:“恐怕不见得吧,方梓明,我告诉你,今天这话我记下了,万一哪天徐楠出了什么事,我们刑警队肯定第一时间找上你。”
方梓明神色尴尬之极,但在秦怡面前却不敢作,只得干笑道:“好好好,秦大小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接着故作潇洒地一挥手,道:“同学们,大家该吃吃,该喝喝,这顿饭我请了,嘿!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了。”
然而他这番话却没得到任何回应,甚至很多人都没拿眼瞧他,只是相互间自顾说话,方梓明怔了片刻,表情数变,终于闷哼一声,灰溜溜地走了。谁知他前脚刚迈出厅门,就听身后传来一阵饱含揶揄的哄笑,更是气得咬牙切齿,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徐楠、郑春树等人,目光中尽是怨毒。
秦怡来到张哲中面前,露出一个浅笑,轻声道:“大班长,同学们难得聚一次,你这个组织人先走,好象不太好吧。”
张哲中其实也是个豁达的人,哈哈一笑,扬声道:“哪能呢,秦大警官,好了,各位同学,咱们别为了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开席了。”
送走方梓明这个瘟神,这场同学聚会才算真正开始,学法律的人一般都比较务实,对方梓明留下的两万块请客费也毫不客气地照单全收了,充作这次的活动经费。
事实上在座的近二十个同学中,绝大多数都是所谓的草根阶层,社会既然分了阶层,最容易产生的就是阶级矛盾,再加上方梓明是个性格张狂的纨绔子,向来目中无人,所以在校三年,真正对他有好感的同学几乎没有一个,于是都乐得看他受窘,没一个人肯站出来为他说话,毕竟,嚣张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的。
席间周天星询问各人的近况,徐楠最好,一毕业就开始到处找生意做,最近开了个皮包公司,租了一间十几个平方的小办公室和一个仓库,专门做倒进倒出的没本生意,小日子过得还是挺滋润的。而其他两个室友的境遇就很不理想了,张哲中前些时候也去报考了律师执照,几乎足不出户地在家复习了几个月,但最终的结果很让人无语,仅差一分名落孙山,现在只得到处投简历,想先找份工作再说。至于郑春树,他在校时成绩本来就不好,整天沉迷于网游,所以压根没指望能考上律师,刚毕业时找了份工作,可没过试用期就被人开除了,原因是他上班常常迟到,而且总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原因其实很简单,这家伙几乎每晚都在网游里泡到两三点钟,不过郑春树上网也不是单纯为了玩游戏,他实际上是个半职业玩家,所以他玩网游一半是因为热爱游戏事业,另一半是为了打装备卖钱,只可惜赚的钱少得可怜,拼死拼活干一个月只能挣几百块。
对于两个室友的艰难处境,周天星其实很想伸出援手,不过仔细想想,让他们在社会上先经历一些磨砺也好,所谓玉不琢不成器,如果周天星一开始就给他们安排一个美好的前途,一路顺风顺水,不管对朋友还是对自己,都不见得是好事。至少这样一来,周天星最珍视的那份同学情谊就很可能因这种单方面的恩赐而产生变质,这是他很不希望看到的。
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真正的朋友,永远不会成为另一方的保姆,只要在最关键的时刻伸出援助之手就行了。
酒酣耳热之际,徐楠的手机忽然响了,当他把听筒凑到耳边后,不一刻就变得脸色刷白。周天星坐得离他最近,自然看出了他神色不对,等他放下电话后,便关心地问道:“阿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徐楠目光空洞地呆了片刻,才费力地咽了一口唾沫,涩声道:“兄弟,我这回可把血本都赔进去了,我弟弟说,几个工商税务的人刚才突然找到我的公司,把我仓库里的货全给扣了,那可是几十万的货啊,还都是跟人家供货商赊的,这回完了,全完了!”
周天星沉吟片刻,问道:“那他们为什么扣你的货?”
徐楠哭丧着脸道:“还不是因为偷税漏税,这年头,我们这些做小本买卖的,不偷税能赚什么钱?喝西北风吧。我也是懂规矩的啊,工商税务全都打点到了啊,这不,昨天我还请东环税务所的人吃饭呢,这帮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
张哲中忽然插了进来,冷静地道:“阿楠,你别急,仔细想想,到底是哪方面出了问题?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你不是昨天才请人家吃饭的嘛,先打个电话过去问问。”
徐楠仿佛从梦中惊醒,忙重新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两分钟后,他放下电话,叹了口气,苦笑道:“这事我总算弄明白了,有人在给我使绊子。那个人说,是上头压下来的,说是他们税务所长刚刚接到有人举报,居然就立刻成立了工商税务联合执法小组来封我的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