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锦望着风无痕的笑,心中不明为何会有一股怒意,他站了起来,对着甄泠说道:“久微公子果然惊才绝绝,本王也有一首诗,不过不是咏梅,而是咏兰。”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于南宫锦身上,场中的气氛被拉至最高,人人都兴奋起来。要知道以往任何一届,南宫锦都不会作诗的,冰冷无情的他不得不让人人期待,他作的诗到底如何?
甄泠也若有所思地望着南宫锦,随后她淡淡道:“锦王爷请出。”对于南宫锦的挑畔,她从来不曾怕过,此时更是不会怕,脑海中都熟记着上千首名诗,这样的诗赛对她来说,根本无一丝难度。
风无痕也兴味浓浓地望着这一切。那双深不见底的双眸,正漾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
南宫锦冷冷地望着甄泠,缓缓开启念道:“孤兰生幽园,众草共芜没。虽照阳春晖,复非高秋月。飞霜早淅沥,绿艳恐休歇。若无清风吹,香气为谁发。”
他谱出这首诗许久,底下都是一片惊叹声。都在惊叹南宫锦的才学其实不差于任何一才子,原本他们以为南宫锦只会行兵打仗,只会朝政之事,竟不想他的文学造诣也如此高,着实令人惊叹。
甄泠望着他,眸光一片清冷。她不曾思索,便念了出声。“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欣欣此生意,自尔为佳节。谁知林栖者,闻风坐相悦。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这一首,也是她所对南宫锦表达的意思。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她甄泠如何,不需你南宫锦来评论、来肯定。她要在这古代,活得逍遥,自在,且看着吧。
南宫锦望着甄泠微愣,这首诗中,竟然有如此孤芳自赏的意味,他脸色微沉,冰冷道:“梅兰竹菊不过是文人墨客卖弄文学所作,本王兴趣缺缺,若要当真为国家出力的栋梁之材,又岂能是这几首无病呻吟的诗句就能体现的,我晋南王朝要的并不是孤芳自赏的才子,而是有着真才实学,广阔胸襟的七尺男儿,若是久微公子能以此胸襟作出一首诗,那么本王这关即可通过。”
甄泠听了心底冷笑,孤芳自赏?南宫锦,这就是你的理解,看来,他们果不是一个层次上的。
场中所有人都惊诧出声,目光好奇地落于甄泠身上,大家都在想,锦王爷如此为难的题目,他能作得出来那样的诗来吗?
风无痕此时也望了甄泠一眼,脸上亦带着淡淡的好奇。他也很想知道,她到底还有多少出人意料之处?
甄泠朝着众人扫了一眼,随后望着南宫锦,自信地笑了。那一笑,若万千桃花开在脸上,绝美无比。一种清冷与妖冶并存的美,竟同时出现在这张玉颜上,一时间,人人都望得痴了。
在一片痴醉的目光中,甄泠大声吟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君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声竟清亮,久久回荡于夕雨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