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好吧,她承认好了,除了佩服,她还有那么一点点崇拜吧。这个认真果决的温子檠,跟她之前想用机关枪杀死的温子檠有着莫大的差距!
“我们下楼吧,你去换件衣服,尽量挑轻松点的衣服,然后我们就出门。”他走到她身边,拉起她要走出会议室。
“这个不用收吗?”寒苓指了指桌上的托盘。
“不用,今天有人会过来打扫。我请了人一个星期固定两次过来打扫,她会收拾。”
儿童乐园?不会吧!他们真的站在儿童乐园的人口处,寒苓满眼疑惑抬头望着子檠。
“为什么带我来这儿?”
“小时候到过儿童乐园玩吗?”他低头,万分认真地凝视她。
寒苓摇摇头小时候?儿童乐园?她何曾有过丁点童年幸福!?
当别的孩子谈论着周末要到哪去玩时,她只能偷偷想着希望“安然无事”过两天假日,能不挨打、不挨骂。只是连这种小小的想法,也无法实现,一直到十五岁她逃家前,她从没有过安然无事的周末假日。
“我猜也是。当你告诉我,你父母十五岁就把你卖了,那时我就在想,十五岁之前,你一定过得很辛苦。所以,我想带你来儿童乐园,弥补你曾经失去的。今天,你就当一天我的孩子,好吗?”
子檠摸着她的头,顺着柔软的长发,把手停在她脸颊边。
在大庭广众之下、来来往往的人潮里,寒苓竟有种想哭的念头。
她在他眼里看见的柔情,是真实存在的吧?从来没有人会这么对她,以往的男人们会给她珠宝、华服、豪厦,却从没人给她如此特别的礼物儿童乐园一日游!
她的心为什么会在他的眼神底下,产生酸酸苦苦却又甜甜腻腻的复杂感觉?
“你确定你不是同情我?”她竟觉得自己连询问的口气都有些可怜兮兮的。
“我从不同情别人,因为同情对于被同情者是种侮辱。与其浪费多余的同情心,还不如做些实质上有意义的事。”他严肃地沉声解释。
“所以你认为对我有意义的事,就是带我来儿童乐园?”
“苓苓,别浪费精神去想一些无谓的事。我之所以带你来儿童乐园,纯粹是我想跟你共度一天,想给你最特别的感觉,这跟同情无关。我只是认为你一定没来过这种地方,而我想跟你到每个你不曾去过的地方,就这么简单。我知道你不要别人的同情,我也不认为你需要同情。”
真有这么简单吗?为什么她听起来却很复杂呢?她没点头、没摇头、没出声回应他的说辞。
“你会觉得陈子洋对你的帮助是同情吗?”子檠突然问。
陈子洋?寒苓摇头,算是回答了子檠的问题,然后问:“你怎么知道洋洋的全名?”
“对不起,我请人查了。还有一件事说了你可能会不高兴,不过你迟早会知道,我今天一早要人送了一笔钱给陈子洋,算是帮你还了那五年他在你身上的所有花费,甚至是远远超过他花在你身上的。我说过,我要你从现在开始花的全是我所供给的,你慢慢会了解我会多彻底贯彻我说过的话。”
她没有不高兴,却也没有高兴,基本上,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眼前的他。
温子檠让她觉得,在他心里她似乎是个很重要的人,可是他也曾挑明跟她说,他们的交易不变。
如果是纯粹的交易,那么现在又算什么?
子檠将她脸上的表情看在眼里,明白她有些困惑,却不打算再作任何解释。
“好了,我们的讨论就到这儿停止。从现在起到今天结束前,你要当我的孩子,孩子不会多想、也不会问太过复杂的问题,孩子只会尽兴的玩,我希望你快快乐乐玩一天,什么也不要多想。”他紧握住她的手走向售票口,买了两张票,直接将她带进儿童乐园。
儿童乐园里有什么?旋转木马、摇宾飞车。摩天轮、海盗船、碰碰车各式各样游乐设施,沸腾的机器声、人声、笑声,偶尔夹杂孩子的哭闹声,还有震耳热闹的音乐声。
子檠坚持他们一定要把每样游乐设施都玩过,半个上午外加一个下午就这么晃过去,最后他买了一个pocketmonster的卡通气球送她,说是要奖励她勇敢的玩过每一项游乐设施。
坦白说,站在海盗船前,她原本很不争气死都不想上去的,那种荡得极高又急速落下的刺激,她实在有些受不了。
可是子檠硬是架着她上了船,还在上了船后在她耳边低语,要她握紧他,怕的时候就尖叫,他保证一定不取笑她。
这算什么嘛!谤本就是强人所难、强迫中奖,当他“孩子”还真不容易。
出了儿童乐园,她的手上多了一个气球,还有一支双球冰淇淋甜筒。她拿着气球的那只手,一直被他紧紧握着。今天一整天,除非必要,他没松开过握紧的手。
她害怕时,是他握着她;她快乐时,依然是他握着她。一天下来,他似乎成了她的世界、她的守护。寒苓不明白对他的感觉怎么会在短短一天内,有了剧烈改变?
早上那个温子檠、现在这个温子檠,甚至她都快开始昏乱的认为初次见面那个坏蛋温子檠,都是能轻易让女人着迷深恋的男人
她迷恋上他了吗?是吗?此时,当她凝视他的侧脸笑容,心上激荡的感受就是爱了吗?她的心,从不曾为哪个男人有过这样的跳动频率这就是爱了吗?
因为他带她到儿童乐园吗?还是在第一次见面时,她就莫名其妙爱上他了,爱上那个脾气暴躁、会让人咬牙切齿的他?否则,她又怎会心甘情愿把自己交给他!?
只是,以这样的速度爱上一个人,会不会太快了点、太没道理了些?
一种莫名的羞涩突然而至,对于爱情突然造访心间的领悟,让她瞬间红了双颊。
他们手握着手,走往停车场的方向,子檠意识到寒苓落在他脸上的专注目光,于是转头看她,看见的正是脸色泛红的她。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什么。”她的话突然打了小结,这对她而言是从没有过的经验。
看来,她真的感冒了,得的还是那种永远不会被消灭的恋爱流行病毒,听说这种病来势汹汹,而且无藥可医。
“苓苓,你今天快乐吗?”
“嗯。”她轻轻回应了他。
子檠突然笑了,他的笑声里头有明显的取笑意味。
“不太能适应你有温柔的时候,这样的你,我一定会喜欢的。”
她记得他曾在花园里说过类似的话,那时她只回了他,她不需要他的喜欢。
“我才不希罕你的喜欢。”她咕哝着。
“真的吗?我还以为你开始有点希罕了呢!”他低声轻笑。
这男人的老毛病又犯了,自大无聊!可是,他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唉,依这种病征来看,她确实是病得不轻。
也许,她该花些时间好好想想,爱情对于她,有什么意义,毕竟她从没谈过恋爱,或许找个有经验的人聊聊,会是个不错的决定。
“苓苓,当你自己就可以了。不管是什么样的你,我都会喜欢,因为你是我的女人。”他的表情由轻笑转为认真。
他更改说辞的速度之快,让寒苓全然摸不着头绪。
“晚上想吃什么?”他接着问。
“你决定,我不想花脑筋,我以为我现在还是你的孩子,你要孩子想这么困难的问题,有点不人道喔。”她以耍赖的态度说,然后惊讶意识到,除了洋洋,她不曾在谁面前用过这种孩子气态度。
“那好,我们去吃日式煎饼。吃完东西,我们去看场电影,看完电影就回家。回家之后,你就不能再当我的孩子了,你要恢复成我的女人,然后我们要做ài一整夜。对了,忘了告诉你,在这一个月之内,我可是天天都会要你,毕竟我们只有一个月,一定要好好把握。”
等他说完,他们也走到车子的停放处了。
又是一个月!为什么听到他这么说,心里头转的,竟是那种让她无法忽略又讨厌的酸楚!?
子檠只是暗暗看着她脸上转化的表情,微笑着没说话。
慢慢的,她一定会爱上他、会舍不得离开他、会发现无法失去他,就像他对她的感觉,如同他不能失去她。然后,他们就能够真正在一起一辈子了。
想到这儿,他脸上的笑容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