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这i几个孩子做事全然不顾及他人的立场仿佛拿别人的生命和一切开玩笑,我很认真地考虑过要离开你。”
雪儿一愣!
她从没想过一向忠心耿耿的阿尼会讲出这样的话来。
阿尼望着她:“‘林氏’到了林奇的手上之后日益壮大,已到了富可敌国的程度,这样的财富经常使人产生错觉;当有不合理的情形发生,一切就归究到你们有钱而肆无忌惮的份上。”
“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大哥、二哥和幺哥也都不是!我们或许有些任性,可是并非冷血!”
“我后来才明白的。”阿尼温柔地望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我也曾认为你想把一切都当成游戏,因为你的态度让我觉得你是那样看待事情的,当时我并没有看到你背后的心情。”
“我以为你们会了解的。我并不是那么好玩轻浮我只是讨厌正经八百的,反正事情来都来了,哭丧着脸又有什么用?”她有些悲哀地回答:“我希望快乐,为什么任何事都要看得那么严重?换个态度会好过得多,我从来不知道这居然也是一种罪过!”
“不是这样的!”他摇摇头:“你有没有看过林奇坐在华尔街办公室的样子?他谈笑用兵,一开口就是数千万美金;那种样子很可怕,仿佛那只是几块钱的事,他的姿态一流,你们都是这样的,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所以他才会误会你。”
雪儿闷闷地趴在床上:“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只要他了解就好了。”
她不屑地冷哼:“他现在根本拿我当女魔头了,哪里还有心情来了解我?我痛恨解释,要误会就让他误会好了!”她几乎是赌气地说道。
阿尼耸耸肩:“也许他也留不久了,现在他的国家正需要他,他大概不能不回去了。”
雪儿又是一愣,半晌仍没开口,终于有些丧气地拉起棉被蒙上头:“随他去吧!我才没心情理他!”
“别嘴硬呵!失去机会可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阿尼,我累了。”
他只好替她拉好被子,知道说什么都不会有用处的:“那就休息吧!”
“晚安。”声音仍是闷闷的。
等到阿尼走下楼去,她才将被子拉下来,凝视着天花板。
其实很多事她都是很认真的,只是觉得不该将事情看得太严重。
就像当她还是个孩子时一样,每次考试她总是嘻嘻哈哈地名列前茅,并不是她故意玩手段而是觉得:用功归用功,玩仍是要玩的。结果别的同学考不好,便反过来一口咬定她心机深沉,故意摆姿态。
这种事是百口莫辩的,久而久之她也就懒得解释,仍旧嘻嘻哈哈地过她的日子,这是她的人生态度。
努力归努力,没必要摆出一副劳苦功高的憔悴样来证明自己有多努力。
而现在居然连西沙都认为她轻浮!
雪儿伤心得几乎想痛哭一场!
她一直是这样的,他如果不喜欢,就别理她好了!?
“雪儿?就睡了吗?”
“走开!小心我冷血屠杀了你!”
西沙爬了上来,坐在她的床畔:“我想我伤了你的心。”
她瞪视他半晌,终于忍不住爆笑!
这种文艺小说的对白居然出自他的口中,实在令人忍俊不禁!
西沙看起来大受伤害:“我说了什么这么好笑?”
“没没有”可是她仍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只是只是不太像你会说的话。”
“呵!呵!呵!你真是仁慈。”
雪儿坐了起来,终于止住笑意:“对不起”
他轻轻拥她入怀:“我很开心你不生我的气。”
“看在你那么会说笑话的份上,我决定原谅你。”她探深吸口气,倚在他的肩上,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可是不许你再说我‘游戏’,我不是那么冷血的人!”
“我明白。”
他们就这样互拥着,在彼此的怀抱中休憩。
不知过了多久,雪儿才轻轻叹息:“你很快就要回去了对不对?”
“恐怕是的,再留下来他们早晚会成功。”
“可是你才刚到而已。”她感到委屈而且不舍。
西沙轻吻她的额:“政治是瞬息万变的,我想急流勇退,可是他们不允许,我只有再投入川流之中了!”
“听起来很悲惨。”
他轻笑;“或许真的是满悲惨的。”
“什么时候走?”
“等不及送我走了吗?”
雪儿瞪视他:“你一点进步也没有,三叶虫!还是一样油腔滑调!”
西沙忍不住再度拥抱她:“再听到你的声音真好!我猜我一定有自虐的倾向。”
她捶他,不依地轻骂。
西沙笑着捉住她的手:“我是说真的!我很想念你!一直在想,或许是我的记忆愚弄了我,见到你才知道,原来我的记忆不忠实,它记录得不够完整。”
雪儿忍不住轻笑:“每个女人都爱听花言巧语,这一点你倒是有显著的进步!”
“需要更强而有力的证明?”
她没回答,因为没有机会回答,他的唇已烙上他的
“跟我走。”
许久以后,当两人的眼睛都闪闪发光,沉醉在彼此的激情之中,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跟我走。”
雪儿先是一愣,傻傻地望着他,到了唇边的答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无法说出口。
就这样决定自己的一生吗?
分离一年多,单凭一年多以前的感情,除此之外,他们之间有什么?
一生是很漫长的!
“你不愿意?”
她摇摇头,坦白地开口:“我不知道我愿不愿意。”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西沙推推她的额:“为什么不跟我走?”
“跟你走之后呢?”她反问:“回拉斯基去推翻暴政,助你重新登上王座,然后呢?然后做什么?”
西沙哭笑不得地凝视她。在这方面的观念她仍和一年多以前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的改变。
“雪儿,我是在向你求婚,并不是征求战友,我不需要你为我打仗!”他轻拥她半靠在床上:“如果你答应我,那么这一生,我只会娶你一个,不会再有其他的妻子。”’
“呵!皇恩浩荡!”
“雪儿!”
她嘟起唇:“可不是吗?你觉得你只娶我一个是天大的恩惠,但在我的观念里那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我们两人的婚姻观念有很大的差别,更何况我嫁给你做什么?整日关在皇宫里闷成只会对你傻笑的白痴?”
“当然不是!拉斯基的人民会喜欢你,你不是一直觉得那里很落后吗?你可以做很多的事,没人想闷死你!你怎么这么想?还有,我也受过西方教育,我赞成一夫一妻制。”
“我们互相并不了解。”
西沙似笑非笑地瞅着她:“你非把我的求婚变成两性问题研讨会吗?”
雪儿眨眨眼,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像变成习惯了。”
“可不可以言归正传?”
她点点头,像个听话的小学生:“我跟你回去,但你的求婚我还要考虑,我们可不可以先把你的事处理完再决定其他的?”
他看起来有些失望。
雪儿靠近他,轻轻亲吻他的脸:“我只是还不脑葡定自己到底能不能成为一个好妻子而已,更何况当你的妻子比当一个普通妻子更艰难。”
“看来你并不羡慕黛安娜王妃。”他苦笑。
她轻笑;“当然,通常我只会羡慕比我幸福的人。”
“王?”
“你们先下去吧。”
侍卫及一名行政首长无言地退了下去,临走时互相i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达尼埃拉斯基王国的新任国王阴沉地站在王宫的大落地窗前,凝视前方的花园及雕像。
这一切都是他的堂兄前任国王西沙的心血。
在短短的一年内能有此成绩,是世界公认的天才型国王。
西沙和他的感情不算好,也不算坏;王国未成立之前,他只是领袖的继任者之一;在王国成立、政局稳定之后,他也只是国王的继任者之一。
他一向很嫉妒西沙虽然他不会对任何人承认过这一点。
西沙从出生开始便是天之骄子,不必等待什么,一切都自然而然地由他接手,落到他的身上。他受人民的拥戴、大臣的敬重,其他国家的领导人也乐于和他打交道。
可是西沙仍不满足,他追求自由、追求个人的生活,一个拥有一切的男人却如此不知足!
仿佛一切都是他应得的,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他却任意抛弃,似乎那是唾手可得的,似乎他永远可以选择他想要选择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极度憎恶西沙那种自信和傲气!
可是他一直隐藏得很好,因为他的未来掌握在西沙的手中,他努力表现出友善的态度,努力向西沙学习一切
然后西沙居然将一切拱手让给他。
他这一生最感激也最怨恨的一点!
西沙是如此自以为是!
“王?”
他回过头来,蜜娜正站在门口,他微笑起来:“你来了。”
“在心烦吗?我刚刚遇见首相,他说你的心情似乎不太好。”蜜娜风姿绰约地关上房门走到他的面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他轻轻拥住她,将头靠在她的头上:“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些事而已。”
“关于西沙的事?”
达尼埃放开她,沉默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西沙一直是他和她之间的一道鸿沟。
从他很小的时候,他便爱上了蜜娜,可是她是西沙的未婚妻,而且她对西沙的感情有目共睹。
他从不敢奢望能和蜜娜在一起,直到蜜娜叛变的消息传到他的耳中。
西沙在事后将她逐回族里,并发布命令,终生不准她再踏入沙漠一步
那是极为残酷的责罚!
对沙漠游牧民族来说,这种处罚比死令人难以忍受!
他一接到消息便赶到蜜娜的族里;当时的蜜娜不吃不喝,更糟的是,连她同族的人都不原谅她!
他费尽了心思才挽救了她的生命,并向她保证一定会让世人对她改观。
那是个很大的承诺,当时的他也没有把握能做到,但如今他实现了他的承诺!
他是真心喜爱她的!尽管他明白蜜娜并不爱他,或许蜜娜这一生都不会爱任何人,她的心中只有报复和野心。
他什么都明白,却依然无法改变自己对她的爱。
但那种感觉那种他永远都在捡西沙不要的东西的感觉却无论如何也驱之不去!
“我知道,你一直以为我还爱西沙对吧?”
“不。”达尼埃苦笑:“你不爱西沙,但你也不爱我,事实上我认为你谁也不爱,除了你自己。”
蜜娜面无表情。
他叹息地凝视她姣美而冰冷的面孔。
一直,他无法忘怀蜜娜在孩提时天真的笑意;也一直,他无法将视线从她成年后那冷若冰霜的脸上移开。
“你甚至不反驳你自己是这样的人。”
“为什么要反驳?我的确是这样的人,我不明白的是,既然你知道我是这样的人,为什么还要选择我?我不能给你快乐。”
“我也不明白。”
蜜娜走近他的身边,轻轻地坐在他的腿上:“但你至少可以放心,因为我既然连你都不爱,当然也不可能爱上别人。”
“是吗?”他喃喃自语,将脸孔埋在她的胸前。
她像安慰一个孩子似地轻抚他的头发,动作虽温柔,却不含有任何感情的成份。
达尼埃闭上眼深深呼吸一下,忍不住为自己的悲哀笑了笑。
这大概是身为男人最悲哀的事吧!
拥有自己心爱的女人,却永远无法得到她的心,永远无法取悦她,仿佛拥有一具木制美人似的。
虽贵为国君又如何?
他仍得不到蜜娜的心因为她早已没有心了。
“他们仍未得手是吗?”他抬起头来,表情和她一样冰冷,将自己的脆弱深深地隐藏了起来:“他们不会得手的。”
“你从来不想要西沙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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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恨西沙的人是你而不是我;我恨他这一点至少是全世界都知道的,可是你你才是最可怕的,因为没有知道你竟会如此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