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在想什么,脱下满是鲜血的手套之后,便去开了门让岑山进来。
岑山进来之后,直接来到床边,自然也就看到了床边放着工具的长案上的鲜血淋漓。
不但有鲜血,还有被刮下来透着腐臭的血肉,血糊糊的,散发着臭气和让岑山无法接受的恐慌。
他不敢多看,忙将目光移到岑真的脸上,见他脸色虽然苍白,但呼吸平稳,胸膛的起伏有力,这才松了口气。
“来人,来将屋里收拾干净。”岑山喊了一句。
很快便有下人进来将东西都给收拾走了,还点了艾草香薰屋子,冲淡那股血腥味和难闻的腐臭味。
岑山喊进来收拾房间的都是他的心腹,所以哪怕看到这般可怕的场景,也没有半点惊呼,平静得很。
等下人退下去之后,岑山这才看向白秋落道:“白大夫,犬子的伤……”
“伤口上的腐肉我已经刮掉了,刚刚你应该也看到了才是。伤口我也重新进行了缝合和清创,暂时已经没有问题了。至于令公子什么时候会醒,就要看他的身体情况了,暂时看着是没有太大的问题。”白秋落说着,又问:“我让熬的药熬好了吗?”
“好了,已经好了,这就端上来吗?”岑山一听岑真没事了,心花怒放,忙道。
“那好,端上来先给他喂下去吧,快一点的话,晚上应该就能够醒过来了。”
岑山闻言忙让人去端药上来,小心的伺候着岑真喝了,这才松了口气。
“白大夫真乃神医也,那么多大夫都没有办法的伤,到了你的手里就迎刃而解了,当真是妙手回春啊。”岑山冲着白秋落夸道。
白秋落对他的夸赞一点反应也没有,哦了一声,道:“只是我刚好能治而已,算不得什么神医。”
事实上,白秋落对于自己会给人做外科手术这事儿,半点的骄傲也没有。
她当初在现代为了成为科室的主刀付出的艰辛是旁人不敢想象的,这才哪到哪儿啊。
而且在现代能动手术的人多了去了,比她厉害的人也多,她有什么好骄傲的?这一点上,白秋落的心态一直都是平的。
“白大夫今日辛苦了,本官已经让下人收拾好了客房,还请白大夫移步,去客房洗漱休息一番,犬子的伤还要指望白大夫呢。”岑山客气的说。
白秋落看了一眼邵南初,见他没什么反应,这才应了。
只是几人刚刚从里间走到外头的厅里,便见阙峰带着一队捕快冲了进来。
岑山原本带笑的脸顿时沉了下来,看着阙峰道:“阙捕头你这是做什么?打算以下犯上吗?”
阙峰神色平静,没有开口,只是默默的让开了身子。
门外,彭善军缓步走了进来。
“不是以下犯上,是捉拿贪官污吏。”彭善军看着岑山淡淡道。
岑山显然没想到会看到彭善军,瞳孔紧缩了下,失声道:“你怎么会……”
本想说“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死了吗?”的岑山在最后关头停住了话头。
他敛了所有的情绪,冲着彭善军行礼。
“下官见过大人。大人从府城回来怎么也不派人通知一声,下官也好派人迎接才是。”岑山冲着彭善军行了一礼,这才笑道。
两人官位不过相差一阶一品,并不用行跪拜之礼。
彭善军面上浮现出一抹讽刺的笑容,道:“派人知会你一声,好让你安排人刺杀我吗?”
岑山闻言顿时面色惊骇,“大人为何如此说?下官与大人同僚多年,下官是什么样的为人大人还不知道吗?大人莫不是听了什么人挑拨的话语,误以为下官要对大人不利?那可真是冤枉啊大人。”
岑山开口便是喊冤,自然不会承认彭善军所说之事。
只是他的心里却是无比的震骇。
他之前求助了孟云舟之后就没再管彭善军的事情,因为他知道孟云舟的能力。
后来孟云舟也没有派人来通知他彭善军的事情,他一直以为彭善军已经死了,却不想他竟然逃脱了,还回到了县城,这忽然出现,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冤枉吗?早两日本县令回来的路上叫人给伏击了,杀手被擒之后可是亲口招供了是你派他们来杀我的,对此你有何话要说?”彭善军冷声道。
岑山依旧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道:“那些人肯定是受人指使陷害下官的,大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您可千万不能受人蒙蔽啊!”
彭善军见他一副悲愤的模样,心中好笑,直接甩出一堆纸,丢在岑山的脸上,“是吗?这次刺杀是有人污蔑于你,那这些呢?也是有人为了陷害你提前准备的吗?”
岑山被纸摔了一脸,下意识的偏了偏头。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伸手抓住了一张飘落的纸。
然而看到上面的内容,岑山整个人都僵硬了,死死的抿着唇,眼中全是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