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划了些什么。
孙瑞瑛并没有看懂他在说什么。
虽然被关在这里十年,也由眼前这个哑巴照顾了十年,但是她还是不了解他的举动。
他们几乎没有交流,他除了给她上药,喂饭的时候会来,其他时候,她都是一个人呆着的。
哑伯见孙瑞瑛直哭,眼中也是不忍,但他没说什么,低着头继续给她上药。
“哑伯,我知道你很为难,你不能放我走我不怪你,我求你杀了我好不好?我不想再这么苟延残喘的活着了,真的,哑伯,我求求你。”孙瑞瑛哭着求他。
孙瑞瑛知道要哑伯放她走是不可能的,所以从始至终,她所求的,都是哑伯能杀了她,给她一个痛快。
哑伯闻言抬头震惊的看她,他真没想到,孙瑞瑛会求他杀了她。
不断的摇头,哑伯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似的,慌忙替她上好药,然后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孙瑞瑛对着空无一人的地牢,绝望的哭出了声。
这么多年下来,她早已习惯了苦痛和折磨,但是今日,她却格外的想死。
她之所以苟延残喘的活着,心里未必没有等着她的存在有朝一日被人发现,她被救出去,和她的孩子重逢的愿望在。
但是当她知道邵南初如今在找她,想替她洗刷污名的时候,她揪心了。
李芬雅有多恶毒多可怕她已经亲身体验过了,那就是一个变态,正常人压根不能够理解她的想法,她怕她的南初都不过她。
她怕自己的存在会被李芬雅用来对付邵南初,她怕自己会被当成要挟的筹码,如果那样,她宁愿去死都不愿意被李芬雅得逞。
但是她如今连死都做不到。
孙瑞瑛满心的绝望。
……
邵南初并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寻找的母亲就在离他近在咫尺的地方,也不知道他的母亲十年如一日的承受着痛苦。
夜很快过去,转眼便到了第二天。
邵南初起来,刚洗漱好,穿好衣服,走出房门,就看到了守在门口的靳青。
靳青看到邵南初,忙道:“主子,二爷过来了,在厅内等着呢。”
“二叔?他来很久了么?怎么不叫醒我?”邵南初应了一声,朝着大厅而去,略微快速的脚步显示了主人的急切。
“是二爷不让的,说您在路上舟车劳顿,让您睡到自然醒。”靳青忙道。
说话间,主仆俩已经来到了大厅门口。
“二叔。”邵南初站在门口叫了一声,声音里是难掩的激动。
邵南初素来都是清冷淡然的,面色平静的他鲜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但是在面对这个二叔的时候,他的情绪显得格外的不同。
他的激动,欣喜,哪怕极力克制,也依旧很明显。
屋内坐着一个男人,他一袭简单的藏青长袍,面如冠玉,一眼看去犹如二十多岁的青年一般,但是他眼神平和沉稳,身上的气质温润又和煦,看着却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一般,他儒雅淡然,嘴角一抹浅笑恰到好处的让他的气质完美的体现出来。
这是一个优秀得能模糊岁月的男子。
听到邵南初的声音,原本沉稳淡然的男子霍然起身,虽然举止依旧优雅自然,但是他快步走到邵南初的身边,伸手抓着他肩膀,眼中却是难掩激动。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连着两个回来就好说明了他的担忧和情绪的释然。
“我没事的二叔,别担心。”邵南初轻声道,心中涩然。
昨日他回来时,邵晋东的反应可完全不是这样的,他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他说“舍得回来了”,可是二叔开口却是“回来就好”,一个带着几分嫌弃,一个却全是关心,孰远孰近,一目了然。
眼前这人是他的二叔邵晋维,也是他在这个家中,最为亲近的人。
从小二叔就对他很好,很是亲近,后来母亲不见了,他对他更是明里暗里的照顾。
甚至这么多年来,他的势力能安稳的组建起来,除了大将军府的功劳,就属他二叔出力最大。
若不是二叔他暗中保驾护航,或许根本不会有现在的他。
二叔对他的照拂让他温暖,关切让他动容,可以说,他在邵晋东身上不曾体会到过的父爱,二叔都给了他!
他年幼时甚至忍不住想,为什么他的父亲不是二叔而是邵晋东?他觉得,如果是二叔的话,他母亲一定不会出事,他二叔一定不会给任何女人接近他的机会,一定会好好的守着他们的小家。
可惜的是,二叔还是二叔,邵晋东才是他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