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东西都从哪来的?”小伙子一看是个官员,倒是很客气,抱着手里一份表哥,见礼之后才道:“商家从齐州运来的,水师征兵之前,家主就让人去齐州准备一应物资了。顺便把匠人所需的物资也备下了,说是有备无患。原本预
备了三百人的物资,这才来了三成不到。”
“这……”刘仁轨还要说话,许敬宗拉他一把:“走吧,别问了。”
刘仁轨被拉出来后,不悦道:“副总管,这些物资可不少钱呢,水师衙门收上来的只有粮食、麻布、粗盐、咸鱼,哪来的钱买这些物资,总不能总管自己掏钱养水师吧?”
许敬宗无言以对,知道你还说?不怕犯忌讳么?这话说出来跟放在心里,两码事好吧?
刘仁轨见许敬宗不说话,只好放在心里。两人继续往前走,去见李诚。
关于许敬宗的心态,李诚回到家里一琢磨就明白了,随即就笑了出来。许敬宗想让自己对长孙无忌心生怨念,表演了一番,真是卖力。可惜,自己一顿话就问出来了根底。
由此可见,长孙无忌在政治上的成熟,远远超越了这个时期的许敬宗。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许敬宗小看李诚了,觉得他年轻好忽悠。换成一般人,心里肯定记仇了,你特么的坑哥,不找回来多没面子?挂逼则是这么想的,如果两人不是搭档呢,不找回来晚上恐怕觉都睡不着。问题是,两人是搭档啊,这就得区别对待了。人都是有私心
的,如果这点事情都忍不住,还怎么成大事?
你看人家长孙无忌,事情办的多漂亮。深知下面的人一定会阳奉阴违,提前做了准备。李诚看见匠人,随便问一句,就知道不是工部针对李诚。
间接的折射出另外一个事实,李诚被排挤出长安这事情,不是长孙无忌干的,最多就是吃个瓜,绝对没有落井下石。不然就这点小事,还能处心积虑的安排,避免误会么?
有了这个想法,李诚就觉得可以忍受许敬宗那点小心思了,为这个生气不值得。
所以许敬宗和刘仁轨进来的时候,李诚虽然没有出大门迎接,在堂前站着等候,这是最基本的礼数,毕竟他是最高长官。
许敬宗本以为,李诚会给他脸色看,没想到李诚很正常,如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
刘仁轨倒是急性子,堂前落座就道:“总管,那些工匠,隶属水师,却用总管私人财物养着,不合适吧?”这话就有点诛心了,就差问李诚一句,你想干啥呢?
李诚听了眉毛一扬,许敬宗暗暗叫苦,这愣头青怎么不听劝啊?这事情能说的么?
“延族,你觉得该怎么做?”李诚扭头看一眼许敬宗,很正常的征求他的意见。许敬宗一听这话,心里先是揪着,随即又觉得是个拉近关系的机会。只要把事情做的漂亮一点,就能挽回一些分数。稍稍沉吟,许敬宗才道:“正则有所不知,此番工部下令江南道抽调工匠,增援登州,其
中另有干洗……”一番解释后,刘仁轨才明白,江南道送来的匠人,都是一些不堪用的老弱。难怪刚才没看见青壮年,不是老人就是半大的孩子。心中顿时懊恼,暗道:总管一定是看那些老弱可怜,不忍心让他们回去,承
受着奔波之苦,所以才留下他们,私人花钱先安顿下来。“如此说来,刘某小人之心了。”刘仁轨倒是干脆的认错了,李诚听了却只是微微一笑道:“正则是好意,且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李诚也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反正这些人就算给水师,许敬宗和刘仁轨
都不会收下的。
“如此说来,卑职要上奏,弹劾工部及江南道官员。”刘仁轨直的很,还不算完。
李诚摆摆手道:“正则不必如此,此事就这么算了吧。这些经验丰富的老工匠,留在登州用处可不小呢。诚拟让他们带徒弟,最多五年,几百个可用的工匠总是有的。”
刘仁轨道:“如此处置,倒是合适,只是开销不小啊。”
李诚笑着摇摇头:“放心吧,我从不做亏本生意。回头找个地方,半个造船技术学校,面对社会收费招生就是。”
办学?刘仁轨听着心颤了一下,这不是闹着玩的好吧。看看李诚不像说笑,忍不住劝一句:“总管,在登州私人办学,可不同于在老家办学!”李诚听了哈哈大笑,抚掌道:“正则多虑了,又不是什么正经的学校,就是教授一些造船的手艺。就当是个工坊好了,只是这个工坊借着造船的机会,培养一些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