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哪里是好说话的主儿,也不管她愿不愿意,摁着她脑袋就走到烧红的铁锅旁,黎昔触目可见滚烫的锅沿近在眼前,发烫的温度几乎令她以为自己脸快贴上去了。
“你,你干嘛啊你放开!”
“别介啊,这不是在劳驾您教教我面条该怎么下么。”
他嘴里懒绵绵讲着京腔,边说边将那一袋已开封的面条朝着空锅就扔了进去,锅是热的,面是干的,黎昔几乎已经闻见了糊味儿。
我勒个去,面条是这么下的吗!
她嫌弃的直骂娘。
却见他一瓢水泼进去,好家伙,一瓢水倒进锅里的才小半部份,大半部份全溅出去了,黎昔的脸也溅的到处都是湿的,睫毛粘在眼帘极不舒服。
“你搞没搞错啊!连碗面都不会下,你难道不知道先将水煮开吗!”她终于受不了的咆哮了声,梗着嗓子红着脸,就差没瞪他了。
秦牧揪在她后衣领口的手紧了紧,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就强制性的逼迫她看向自己,一张好看又轻狂的面孔慢慢儿靠近。
他眼睛很黑,目光清冷,亮亮的,被注视的那一方应该感到凉意,却意外的有种被灼到的感觉。
她登时一句话都不敢再说,缩着肩膀怂包的看着他。
“你这么能耐你来?”
“我”
他见她面露不愿,哼声冷笑了笑,扯起唇角似讥讽却并没有讲出讥讽的话,而是继续朝锅里扔东西。
恩,没错,是扔
只见他看都不看就把盐啊、辣椒皮、酱油还是醋?等等等等就跟扔垃圾一样扔进去,溅出来的东西自然又弄到黎昔脸上去了,她甚至还尝到唇角有酸酸的醋味儿。
这个姓秦的!简直可恶!!!
她再次受不了的抗议,哇哇直叫,“你这样下根本就没法儿吃嘛!”
谁知他听了不以为意甚至还恶劣的笑了笑,继续往里放一些令她莫名其妙的东西,譬如没洗干净的菜叶子,没切的葱,还有没切的生肉
望着铁锅里煮成一团糊状的东西,还有那类似烧焦又类似烧糊的味道,黎昔有一种想吐的冲动
“成了。来,尝尝哥哥的手艺。”
什么?
黎昔被他一直摁着的姿势脖子酸到不行,人也是半蹲的,眼下被锅里的热气喷得受不了才眨了几下眼睛就看见他拿起筷子就从锅里捞面,连碗都不需要。
“喂喂喂,你干什么!”她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而他已经夹了几根粘乎乎的面条朝她嘴唇就伸了过来,眼底还有恶作剧般的小坏。
黎昔简直要喊救命了,拼命用手推着灶想要远离,“警告你离我远一点你要是敢”
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什么给烫了下,是他不分三七二十一就塞进来的面条。
才煮熟的面食有多烫
他简直就是想把她嘴唇烫成香肠!!!
“秦牧!你这个混蛋!你放开我放开我不要吃我不吃!”她终于原地爆炸,虽然碍于后衣领口被他拧着动的不自由,但还是跟游泳似的拼命划着双手要挣脱开。
秦牧轻而易举的将她领子向上一提,她哇哇乱叫的睁着想要逃跑的麋鹿般透澈双眼害怕又生气的死瞪着他。
她越是这样,他唇角弧度勾得越深。
他就是故意要这样强迫她吃下那一锅不知是什么鬼的面条!筷子生硬粗长,直接撬开她紧闭的嘴唇,她欲咬上他却使坏的在她脖后掐了下痛的她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那一坨糊状的面条冒着热气被送进了她嘴里。
她想吐出来可他却直接将她下颚合上,逼她咽了下去,黎昔只能徒劳的呜呜着愤恨要杀人般的仇视着他。
他好整以暇的看着,黑亮清冷的眼里是几分散淡又顽劣的笑意。
他身上仍是那件白色短t恤,配着利落的板寸,五官很明晰,在昏暗的灶房里鲜亮的就跟六月的骄阳一般,是那样灼亮的,放肆的,无所畏惧的明耀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