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说起来,我也很久没有看见你的伙伴了。”
陈珂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过了。
连他自己也很少想起。
这算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就像只有片面之缘的陌生人,虽然见过好几次,彼此却没有留下对方的联系方式,只是在偶遇时给予对方一个淡淡的笑,点头致意,然后在攀登的过程中互相扶持,携手,并肩前行。
在他攀登的为数不多的几处险地,yosemitenationalpark、moab、banffjasper,alberta和costabnca,都有遇见过她。
反而第一次是在什么样的情形下相遇的,早就淡忘了。
“我也很久没见过她了。”
面对伊恩充满好奇于探询的目光,陆廷铮望着壁炉里跳跃的火焰淡淡道,那语气的淡很适合他与她这间并无牵连的关系。
伊恩却很惋叹,撕下一块羊腿肉放进嘴里咀嚼,“嘿,年轻人,你应该主动一些的。”
木屋外,似乎有人在滑雪,不时传来欢快的男男女笑声,为这沉寂寂的天气带来几分生气。
陆廷铮没有朝窗外看,他低头看着手中咖啡,热气没了,但醇香反而更浓。
“伊恩,你相信吗,我跟她只是见过数面的陌生人。”
伊恩安静的做一个倾听者,甚至连口中咀嚼的声音都慢慢变小了。
“我已经忘了第一次是在哪儿遇见过她,只记得后来每次遇见她都会觉得有些面熟,真正开始聊天应该是相遇的第八或九次才开始。”
那天的回忆应该是晴天,但很抱歉的,阴雨绵绵。
她摩托车坏了,当时她正准备沿costadaurada自由骑行一周。
恰好他也准备来costadaurada攀岩,更巧的是当天他是徒步,走了好几公里都没能遇上一辆计程车,全身都湿透了。
在那阴绵的天气里,他看见了在冒雨躺在摩托下修理的她。
骤密的雨丝让人视线受阻,看不清楚,他以为前方是一起车祸,而制造车祸的肇事者跑路了。
所以他加快步伐,踩着泥泞的雨水向前奔去。
当他来到她身边时,她恰好也朝他看来,她的脸上全是泥水,一双眸子弯月般清清亮,一丝不惧的看着他。
而她整个身体半躺在摩托下,手中还拿着修车的工具。
视线相触时,奈何光线太暗,彼此都没有认出对方,这或许缘于他们都是不喜交际的人,对于片面数缘的人,若是想起,还需很长时间。
“需要帮忙吗。”
他在风雨中半蹲着,与她保持平行,身上还负着一个沉沉的登山包。
她的关注点有些奇怪,指着他背上问,“你为什么不把防风服穿在身上?”
她看见他用防风服裹着登山包。
陆廷铮看了她一眼,见她眼里全是关于这个问题的专注与固执,抬手拂去沾满脸上的雨水,“不想把包打湿,里面有我攀岩的设备。”
她听了他的话没有作声,却是利落的从地上爬起,也不在乎沾满了身的泥水冲他道,“上来吧。”
“你车修好了?”一个男人对于一个女人在器械上的修理技术自然是半信半疑的,没有性别歧视,只是友好提醒。
她一直没什表情的脸在听了他这句话后笑了起来,很灿烂而无畏的那种笑,在阴雨沉沉的天气里,像一道光,冲破万道雾霾的光。
“我骑着这辆破摩托游遍了整个非洲,当然,也不排除它会在中途又歇菜,但,反正雨也来了,风也来了,怕什么呢?”
“”
雨也来了,风也来了,怕什么呢?
她的豁达乐观,无所畏惧有一种强大的感染力量,驱散阴霾带来晴空万里。
陆廷铮建议由他来开车,她却笑声爽朗的拒绝并干脆坐了上去,回首冲他歪了下头,示意他上来。
“来吧,让我试试载男人兜风是什么感觉。”
“”
那天,他坐上摩托后座,而她把控龙头,一往无前,速度超快,在阴雨绵绵的公路上飞一般的驾驶着。
途中,闪电轰鸣,雷声滚滚。
她身上全湿透了却全然不在意,驾驶的过程中还唱起了那首shapeofmyhe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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